。”
江徽面色极难,“这是何等违逆夫君之事!”
“你们要尊严廉耻,可只知牺牲,不知争取,哪里来的尊严?我大平今朝不屈蛮夷,便是要争此尊严,”苍婧双手举额,大礼相邀,“本宫邀众夫人同奏,迎我大平千军万马。”
她们做不出选择,都望着江徽。江徽却是难断。
有一女忽然行出,忧愤含泪,“我先奉上良玉侯兵符!”
江徽怔怔,那正是陈伟新婚的妻郑灵。念及那陈伟为恶,她正伤怀,江徽不作斥,可江徽还是提醒,“这等事,我们去做,对君侯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的是他!”郑灵之泪极烈,手攥一玉石兵符,“他来此臆想公主,只顾下药,弃了兵符。”
山谷之中,声声哽咽,那是郑灵隐了多时的哭声。
“你们不知,那放荡子亦曾下药给我,他以礼教廉耻挟我相嫁。一时廉耻,一时羞辱,皆是他给。我为他守什么道义?” 郑灵将兵符摔在地上,顷刻碎裂。
玉碎时,声同泣。
又有女子问江徽,“文夫人,我们随你来此,皆为君侯献大义,可这大义君侯能知?”
废营中的火还在烧着。茫茫山间,黎明初光已现,火把还在马蹄间飞舞流窜。
这一乱已僵持了许久。
随一道长枪来,蒙归分了神。此枪绕过了本该刺向他的咽喉,在蒙归眼前划了一道长圈。好过在他眼前划上了一道光亮。
蒙归摔下马,败下此战。然马上将军未再进攻。
“萧将军为何不杀我?”
蒙归本就说了,若败,则可取他性命。如此,也算一个军将最好的下场。
“杀你一人又能如何?” 萧青胜利了,却不像一个胜利者。
他的骑兵已经把诸侯之兵戏弄。诸侯的兵跑不动了,马也跑不动了。一副落败之景下,萧青的先锋邓先已带着俘获的四路人马而来。
如此惨败蒙归还没想过。诸侯拥了这些兵马,整日说着护一地城池,可兵马竟是溃不成军。
大败难言,蒙归拿长枪直指心口。
萧青下马一把夺过,以蒙归的长枪掷向了乱作一团的诸侯之兵。
此枪落地,刀剑兵戎皆止。
万人铁骑中,只闻萧青之恨, “将军觉此战羞辱,可想过你们皆为将领,旁看大平为蛮夷所欺,才最为羞辱!”
天空已经显露晨光,照破天迹。
在那营地之处,琴声悠扬。十二诸侯在驿站窜逃之际,被苍祝堵住。他们被苍祝带到了萧青留下的营地里。
营帐无兵无马,只有十三位女子正在奏琴。琴乐正是由一女引领,十二位夫人都战战兢兢。
诸侯各个面色难看,那领着琴乐的女子与苍祝的眉眼相像,定是煦阳公主。
苍婧抬头与他们一笑,“本宫与各位夫人切磋琴艺,不知各位君侯为何愠色。”
营地已再置席,待帝王及诸侯入。
帝王已坐其中,诸侯未动。
汤池侯不耻道,“苍祝,苍婧,你们挟持我们的家眷,这是相谈的态度吗。”
“什么叫挟持,不是你们让她们来的?你们趁着她们走,自己逃了。”苍祝戳破了汤池侯的妄语。
帝王一语,琴声则乱,君侯的夫人们虽大义牺牲,可听此怎会不乱。自认为君侯牺牲,君侯又记得她们的牺牲吗?
在琴乱时,苍婧一奏悠扬,再将琴乐引入高山流水之中。
诸侯面不敢对,皆道,“我等也是被迫。”
他们意料仍是偏差,苍婧不以内室为胁,反领内室在此旁观。个中虚假的嘴脸,都要被扯得干净。
他们却还抱有一线侥幸,就是他们的兵马还在奋战,能给苍祝颜色瞧瞧。
然帝王更胸有成竹,“朕在这里问诸位君侯,是否愿意弃兵?”
苍祝太清楚他们在想什么,即便萧青胜算在手,苍祝也不想抱有同样的侥幸。那将会是一个失败的君王。他要做的是在将军之上,拿下战机,不问后路。
诸侯初来旬安,就遇下马之威,在旬安三日,帝王已不留余地。
汤池侯领诸侯在后,尚且平静,“陛下,我等看到程时的信才知,程勇是个狂徒。我们无意与陛下作对。施恩之令,分裂封地,这些我们都忍了。可陛下容得下忤逆之臣,却容不下我们,是否太过分了。”
汤池侯暗指苍婧与萧青,论谁不耻,也不及他们吧。
纷纷扰扰间,琴声仍是平缓,似水洗净心火。
苍祝知晓苍婧何意,不做争论,心平气和道,“朕既然容得下他们,当然也容得下你们。”
汤池侯难拿旁人说事,盯着一旁的家眷郁郁不平。她们都在帮这个令人不齿的公主。明明她们最不看不惯她这样的人了。
“陛下请我们这么多人来,围困我们在此,到底想把我们怎么着?我们各占一方,各管各的,不是都过来这么多年了吗?”回乾侯索性不再遮掩。
苍祝也顺之道,“各占一方,各管各的,大平永远好不了。”
汤池侯终是怒指一骂,“你果然动了这个心思,要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