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阿宝心里盘算着训练的事,又听桃酥道,“这次云顶大会,和往常有点儿不一样,听说长老们会在榜上挑选亲传弟子哦~”
谢阿宝眨眨眼。
听闻玄机门五位长老,唯有孔令长老有一弟子,其他长老还都座下无人。
这个意思是……她有机会成为那个人的徒弟吗?
嗯,救命之恩还是要报的,离得近点儿,她想为他做点儿什么也能方便些。
谢阿宝越想越期待,感觉餐碟里的菜都变好吃了。桃酥笑着又给她夹了几块鸡胸肉,顺道提了一嘴:“对了,元弋长老回来了。”
谢阿宝一愣。
元弋……谢元弋……
他回来了?
谢阿宝瞬间吃不下饭了,她想去见他,想要将雪地里那个模糊的身影填补完整。
她站起身,草草收拾了一下面前的碗碟,便道:“我吃饱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而后匆匆离去。
桃酥看着她满当当的餐盘,傻了眼:“……”
玄机门位于澧州北部的丛山之中,通体是由四座仙气缭绕的空中浮岛组成,位于正中最大的浮岛上的是月华殿,月华殿内建有议事阁以及门主和长老们的居所。而其他三宗则分别位于主岛偏下方的正北、正东和正西方位的浮岛上。在此之下的正南方位的山上是玄机门外宗弟子的住所和修炼之地。
宗门有规定,三宗弟子,包括首席弟子在内,无门主或长老诏令,不得私自进入月华殿。
谢阿宝虽然从前住在这里,但如今搬到了剑宗,便也一样不能进去。
无奈,只能干起老本行。
月华殿共有五座殿宇,一座正殿,四座偏殿,正殿是议事阁,偏殿则是门主和各长老的院子。北殿湘竹院是门主居所,东殿清水院、落梅院住着澜君和唐晏二位长老,伏溪长老住在南殿的茯苓小筑,孔令长老同在南殿静舍,余下这西殿便是元弋一人的藏枫院。
谢阿宝偷偷溜进月华西殿,站在藏枫院的院墙边,撸起袖子,搓了搓手,二话不说便开始翻。
说来也奇怪,谢阿宝觉得自己在这一方面好似颇有天赋,动作之熟捻,就好像从前经常这么干。
这墙本就不高,谢阿宝轻而易举便爬上了墙头。
墙里面儿挨着就有一棵枫树,因为是冬天,叶子早就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上面还覆着一层积雪。
正好可以借着这棵树爬下去。
谢阿宝想着,伸出手,正要将树枝上的雪拂开,空气中却突然传来一道清冷而低沉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谢阿宝吓的心尖儿一颤,缩手时不小心打到树枝。
细碎的雪抖落,飘飘悠悠,落在那人宽厚的肩上、如墨的发上、乌黑的眼睫上。
她慌乱的向下看去,那人亦看着她。
他一袭银白长袍于树下卓然而立,发冠一丝不苟。
终于,脑海中那张脸不再模糊不清,五官的每一处,顺着记忆中的轮廓一一浮现。
茫茫雪地里,他逆着冬日的暖阳向她靠近,眉目冷峭,眼瞳深邃,淡漠又疏离。
谢阿宝盯着他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头顶枝叶上的雪融化,一滴雪水落在了她的鼻尖,冰冷的触感让她骤然清醒。
“长、长老好!”她几乎没动什么脑子,就下意识蹦出这么一句。
这种扒人家院墙被发现的感觉,真是很要死啊……
“你是谁?”谢元弋淡淡的凝视着她,语气比这冬日的冰霜还要冷。
才一个月而已,他…他竟……不记得她了么?
谢阿宝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是沉默了片刻。
而后她努力拾起笑颜,一字一句认真的告诉他:“我叫……谢阿宝。”
听到这个名字,更准确的说是听到这个姓,谢元弋的神色微不可察的变了变,看向谢阿宝的眼神中带上几分探寻。
良久,他才淡淡“嗯”了一声,“先下来。”
谢阿宝道好,而后慢慢从墙头爬到树干上,一点一点往下挪,到只剩短短一截距离的时候,一跃而下。
本以为会是个华丽的登场,却没想到脚下一滑,好死不死的摔到那人身前,还差点亲上了他的素白银纹靴。
谢阿宝:“……”
她小心翼翼抬头往上瞟了一眼,而后迅速起身,将身上附着的雪拍干净,装作若无其事的规规矩矩站好了。
她的心里乱七八糟,担心长老会记住她丢人的模样,担心他对自己的印象变差,可实际上,这都是她一个人的自导自演罢了。
那人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而后冷漠的转身离去。
谢阿宝愣在原地,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不甘,她调整了状态,换上明媚的笑容跟了上去。
一路上,元弋长老都没有回过头。
谢阿宝知道,那人肯定清楚她悄悄跟在身后,只是懒得搭理她。
反正她已经不要脸了,再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只要他不回头让她滚,她就绝对不走!
终于,谢元弋要进屋了。
谢阿宝躲在柱子后头,眼见着门要被关上了,她脑袋一热,顾不得其他,冲上前就伸手进去拦。
“啊——!”钻心的疼痛从手指蔓延到整个胳膊,谢阿宝疼的蹲下来,捂着手缩成一团。
谢元弋微微皱眉,眼中隐约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敛下去。
谢阿宝的叫声引来了院仆,谢元弋见此,便对院仆吩咐道:“把她带去笛宗,找人给她看看。”
笛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