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下意识走近两步。还未待看清字迹,双肩被揽住,而后她身子一轻,转瞬被抱坐在小榻上。
二人四目相对。
萧姜面上带着笑,两抹靥窝若隐若现,戏谑询问:“皇后宵衣吁食,怎么有空想起我来了?”
她微微侧目,没有追问炉中烧的绢帛是什么书信。他们之间已没什么需要相互隐瞒的秘密了。唯一不能提起的,只有那一人而已。
郑明珠笑答:"自然是来瞧瞧你有没有偷懒躲闲。”“这两日,太尉可有什么新的动作?”
内战在即,除却调遣郡国兵马外,长安北军在必要时,亦要支援战场。太尉既然已经对安启有疑心,自然不会给其立功劳的机会。在开战前,太尉不会再让安启掌管北军营。
萧姜沉思片刻后,答道:
“冬日干冷易生火情,年节时因燃点鞭炮情况更甚。此事本人尽皆知,近来倒是传出安中尉巡防不力,亏于职守的风声。”猜也是郑太尉的手笔。
“这么多年党羽倾轧之争,安启一直跟随在郑家左右,虽说未曾出力太多,可也从没落井下石。”
“这一桩一件,安启如何能不寒心。”
郑明珠若有所思。
现在朝中虽有一些世家筹谋着拖郑家下水,可明面上也不敢有太大动作。他们在朝中可用的人选并不多,若能在安启被郑太尉逼迫到穷途末路时拉上一把,想必安启会为他们所用。
沉默片刻后,郑明珠又开口问道:“说起来,孟元卿助你登基,算是大功一件。”
“这大半年来,为何你从不委派他去联络群臣?”方才那裸在铜炉外的绢帛一角已慢慢燃尽,只剩下小把黑灰落在地上。萧姜移开目光,倾身覆在郑明珠身侧,指尖卷起她落在前襟的发丝,温声回问:
“你说呢?”
郑明珠掀起眼帘,语气肯定:“你不信任他。”因为不信任,所以不给对方立功劳的机会,所以事成之后,也不必顾忌对方功臣的身份。
是贬是杀,都方便得多。
想到孟元卿对她说的话,以及对萧姜的反叛心思,一时竞觉可笑。萧姜有防备心,也是应该的。
“这几日,我思来想去,在胶西王尚未动兵前,或许是瓦解郑家势力最合适的时机。”
想到几日前郑太尉送来的那封信,郑明珠目光冷下来。看着少女眉宇间那抹决绝,萧姜不禁扬起唇:“说来听听。”“上回北园遇刺,那几个伪成郑氏府兵的刺客,是多年潜于郑家的。想必这么多年,手里握了不少郑家的罪证。”
“但胶西王现尚没有任何立场越过朝廷去指摘郑氏的过错。师出无名,所以才迟迟没有动作。”
“现在朝廷准备屯兵,从郡国调遣兵马,收整粮草,最少要两三个月。起码在此期间,太尉不会让胶西王抓到把柄,做事有所顾忌。”话罢,郑明珠沉默了几息。
萧姜点点头,又问道:“你想怎么做?”
郑明珠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有胶西王这个外在威胁,于他们对付郑家来说,有利亦有弊。他们虽可以联络朝中反对郑家的势力,同样地,也不能太过冒进。若闹得声势浩大,反倒给了胶西王打清君侧名义出兵的理由。郑家党羽势力,在朝中足占六成。剩下的世家和寒门官宦,分散不成气候。若无人牵头,谁又敢贸然与郑家硬碰硬。见郑明珠不说话,萧姜拿起零落在小榻上的几个半成木雕,一一摆在案上。“我们要从郑家手中夺的,无非是这几样。”“朝中多数官宦的支持,南北两军,以及朝廷最新的动向情报。”郑明珠捡起其中一枚机关锁,若有所思:“朝中公卿,能为我们所用的不多,还得徐徐图之,暂且不论。”
“北军自不必多言,郑太尉对周季彦颇为信任。待到安启失势,北军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