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的一步。”
“必然得让他们知道,郑家早晚会对他们下手,把人逼到穷途末路之时。才会肯为我们做事。”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
见时辰尚早,萧姜似也不愿离开,郑明珠便来到男人身侧,继续问道:“这次风波,你是想借此机会将南军卫尉换成自己的人,还是继续让杨子休担任这个官职?”
那些傩人木工身份的郎官,不乏才学之辈,拔擢这些人总是比杨家这样的世家安心些。
“今日内宫失火,消息传到前朝后,便不是你我能轻易掌控的了。”萧姜拿起一颗春葵,掐去带土的根须,接着道:“若你是太尉,会借此机会定杨子休的罪吗?”沉思片刻后,郑明珠摇了摇头:“不能。他这次的目标,本就是安启,无关他人。”
“若我是太尉……也会怕狗急跳墙。就算知道杨子休不能留,也要徐徐图之。”
萧姜接着道:“不错。而我们,既要用杨子休和司农杨岳,便得拿出信任来。依旧留杨子休做南军卫尉。”
这时,殿外传来思绣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娘娘,该起驾去沧池赴宴了。”
闻言,郑明珠揪起萧姜的袖口,作势往窗口拉扯。没忘把那一簇拖泥带水的春葵塞进人手里。
“快走。”
今日设宴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场可有可无的宴饮也没了意义。太妃们本就惧怕郑家威势,郑明珠又亲手送走了令她们惧怕几十年的太后,见了郑明珠个个噤若寒蝉。
郑明珠也不愿平白吓唬人,只饮了两盏酒便离开了。深夜,她前脚踏进椒房殿,圣驾便随之而来。他们二人今夜都没怎么用膳,沐浴过后,又吩咐厨膳送来些汤水。过了今夜子时,是三月三。
二人对向而坐,沉默地盯着碗中汤饼,谁也没有先开口提起此事。唯有案上那一簇洗涮好的野春葵提醒着他们,这个颇为重要的日子总不能过得平平无奇。
“别告诉我,你是在掖庭附近采来的。”
郑明珠先开口道。
内宫植被繁茂规整,也只有掖庭附近才有杂草野菜。萧姜没否认,应该没说错。
从掖庭拿到椒房殿,在甘露殿溜了一圈又带回来,总不能是想摆在房内观赏。
郑明珠不好拂了萧姜的心思,正准备命宫人拿起烹了,却被萧姜又夺了回去。
“又苦又涩,还是用宫里的葵菜吧。”
说着,二人回到寝殿。
刚阖紧殿门,几个轻飘的吻落在脸颊上。郑明珠下意识闭上双眼,手臂搭在男人肩头。
足尖腾空,时不时踮在地面。绕行几圈后,仰面倒在细软的锦褥中。长袖掀起一阵凉风,灯烛应声而灭。
帐内昏沉黯淡,
垂落的几缕发丝蜿入前襟,一个个玫色烙印落在小衣下。宽阔的手掌扼住两腕按在头顶,细碎的声响闷在红帘之中。意识混沌时,耳畔传来萧姜不真切的话语,像是要迫她说些什么。可又不肯直言,只变着法的磋磨她。
一炷香后,郑明珠坐在男人身前,手掌按住对方胸膛间的斑驳伤痕,忽然就咂摸出点萧姜的心思来。
她伏下身子,贴在男人耳畔低声絮语。
萧姜动作顿住,翻身将人扑向榻边。半撩开纱帘,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点点月色,观察着少女泛着粉的脸颊。
榻上的话是不能信的。
红帐暖香裹着人,心魂都飘在九天上,理智更散得干净。瞧见萧姜的反应,郑明珠笑眯了眼,唇边扬起的弧度带着几分玩笑般的狡黠。
男人扬手卷起纱帘,窗外冷光照进来,清清楚楚地映出他目光里的严肃认真。
郑明珠笑容渐渐淡下去,刚别开目光,脸颊又被扳正回去。二人靠得极近,瞳光将对方的模样照得真切,无处遁形。堆叠在腰间的裙裾重重一颤,郑明珠眉头紧蹙,抓起身下的锦褥,久未回过神。
温凉的气息贴上眉心,辗转过眼睫脸颊,最后停驻在唇角。帐内温度攀升,披在肩头的薄衫沾染潮汽,透出泛粉的臂肤。天地倒转之时,另一半纱帘也掀开来。
灯漏滴答轻响,子夜已至。
三月三,上巳节。
借着月色,视线更清晰。
萧姜抚上她的脸颊,修长指节隔着薄衣襟停心口,轻轻向下压。仿佛要剖开皮肉往最深处探寻。
“大好的日子,若是说了假话,老天该怎么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