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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暑(2 / 2)

什么,缓步来到萧姜身侧,求证问道:“是杨岳做的吗?”

杨岳虽投靠了他们,但如今时机还未成熟,杨岳自不想在郑太尉那暴露自己。

所以便找来一个寒门小官做探路石。

萧姜对这个小官有些印象,也依稀能猜出这人愿血溅朝堂的因由。但他没有多言,只答:“查一查,便可知晓了。”午后,日光渐渐毒辣起来,夏虫嗡嗡鸣动。椒房殿园中池塘的藕荷含苞待放,清香飘至廊下小亭,却难解暑热。

亭中置了一方不大不小的木榻,隔着竹帘,隐约两道人影坐在榻边乘凉。郑明珠换上一身薄绸,仍觉闷热。萧姜又不喜宫人近身,无人在旁打扇。她将领口轻轻扯开了些,手中扇子丢在男人怀里,命令道:“将宫人都遣走,那你来扇。”

闻言,萧姜抬起眼帘,视线从少女的耳垂一路舐到心口。天闷气躁,几缕发丝沾在微微泛红的脸颊上,银丝水蓝外袍将人衬得愈加耀目。

“遵旨。”

他勾起唇,拿起掷在自己身上的羽扇,不动声色坐近了些。感受到揽住自己腰间传来丝丝凉意,郑明珠当即握住萧姜的手腕。夏日炎炎,萧姜的手却好似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她抬头瞥了萧姜一眼,随后拽起对方另一只手,一同贴在自己颈下。修长的指掌温凉似冰,暑热霎时消了大半。片刻后,翻了个面,烙饼似的把凉意吸走。

萧姜低笑不语,任由郑明珠摆弄他的手掌,只是指节时不时不大安分地拂过耳珰,勾起银片珠玉碰撞泛出娑娑声。

片刻后,萧姜忽而反握住她的手,向自己胸膛前拽去:“你靠着我,会更凉些。”

隔着一层轻薄绸缎,掌下触感温凉。郑明珠有些意动,正准备靠过去,便被亭外宫人的声音打断。

“陛下,娘娘。思绣姑姑回来了。”

闻言,郑明珠拨开男人的手,起身独自来到亭外。萧姜蹙眉,面上添了一丝不悦。

屏退宫人后,郑明珠接过思绣手中的信,迅速拆开来看来看了一遍。越看,面色越沉。

她缓步回到亭中,低声道:“孟元卿去查了那小官的底细,倒找出一桩旧怨。”

郑明珠将信递到萧姜手中。

两年前,郑家风头正盛。那时郑翰借着太尉的名头,占田产民宅登且不说。无意间撞见了那小官的妹妹,那妹妹本许了人家,却被郑翰强纳了做妾室。不出几日便自缢而亡。

郑翰以前程官位作威胁,那小官不敢多说什么。因族妹之死,对郑家恨之入骨,所以心甘情愿赴死?郑明珠在亭中徘徊两圈,心头反而愈加疑惑。可……事情已过去几年,这小官家中亲眷皆需靠他来接济,他是不会轻易做这等送命的事的。

良久,她顿住脚步,看向萧姜:“是有人迫他做的。”一颗探路棋子,这小官根本没有选择。无论郑氏还是杨氏,在世家面前都是受人摆布的木偶罢了。

“是。”

萧姜点燃信件,一把余灰散落在荷塘里。

让杨岳保住安启的命令,是他们下的。

杨岳办得很好,很利落。

甚至,这沾血的债也他们无关。

郑明珠站在荷塘边,目光滞滞地盯着水面上因风泛起的涟漪。片刻后,她面色渐冷,塘面点点波动逐渐休止,重新变成一潭死水。萧姜走近两步,揽住她的肩头,笑道:“朝中大多是庸碌之辈,有这样的能臣相助,是好事。”

“嗯。”

在这巍峨庞大的未央宫里,但凡有一隅立锥之地,脚下踩的都是旁人的尸骨。

小官朝堂死谏一事,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不少同样处境的寒门臣子私下惋惜哀叹,却也不敢轻易上书说些什么。

此事像一个引子,把小世家对郑氏只手遮天的不满,寒门臣子对郑氏欺压的怨恨都汇聚了起来。在长安这口大缸里酝酿发酵,只暂时还未迸发而出。第一次,萧姜没有听从郑太尉的话。

他没有下旨将安启其调离长安,而是给了个侍御使的职位,继续在长安做事。

同时厚厚抚恤了那小官的亲眷,亦下令严禁类似以死挟君的事发生第二次。到此,郑太尉与萧姜间的猜忌,就差那一层薄薄的窗纸。故而朝会之后,郑太尉第一时间来到椒房殿。看着座下半语试探,半语猜测的郑太尉,郑明珠心头无端涌起阵阵烦躁:“此次,若还重重惩处安启,父亲的脊梁骨怕是要被众臣戳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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