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公允恭明哲,翼戴天子。”
“故遣李郯侯讨伐叛兵,安抚戈丁,宁静四海。”
“汝君臣如此顽嚚,今恃险远,背违王命。”
“欲擅拜假,侮弄神器。”
“方当屠戮,何敢慢易咎毁郯侯耶?”
言讫,牵招忽然一个饿虎扑食,扑了上去,将韩忠按倒在地。
韩忠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正欲伸手去拔剑。
那边牵招已经拔刀在手,划在韩忠脖颈之前。
牵招厉声叱喝:
“奴辈!汝当死矣!”
话落,便要斩杀韩忠。
苏仆延大惊失色,连鞋也顾不上穿了,光着脚走下来拦阻牵招。
“天使息怒!天使息怒!”
“且放下刀剑说话,咱们有话好说。”
左右人皆被吓得不知所措,牵招这才收刀入鞘。
韩忠狼狈起身,怒叱苏仆延的不作为,随后愤然离了王帐。
苏仆延万没料想会有如此局面,见已得罪了公孙度,眼下也只好接受汉军的册封了。
当即唤诸长老道:
“可速速叫回那五千精锐,令昌黎城守将,为天朝军队放行。”
牵招谢过,又对苏仆延道:
“目今既已得罪了公孙度,何不就杀韩忠,献其头颅向郯侯邀功耶?”
苏仆延叹了口气:
“韩忠虽然跋扈,但若无辽东公孙,我辽东乌桓部,早已为鲜卑人所奴也。”
“今虽已脱离其掌控,然实不忍害其来使也。”
“不过天使可放宽心,过了昌黎,辽东属国之地并无大的关隘拦阻。”
“我乌桓军部不敢擅离此地,否则鲜卑人必然乘虚而入。”
牵招知这是苏仆延委婉的托词,但也不计较。
他此来的目的,本就是奉了李翊之命,来无伤过昌黎城的。
之后征辽东,平了公孙氏,乌桓部也就顺势平定了。
到时候,仍可以用李翊治辽西的方法,来治辽东。
既招降了苏仆延,牵招便欲回去复命。
苏仆延设宴款待,又送胡姬十人。
不表。
这边,韩忠在王帐受了辱,却并未着急回辽东复命。
他们辽东公孙制霸东北多年,岂能不做两手准备?
韩忠当即去了难峭王乌仆的王帐,相约举事。
乌仆乃小王,是除苏仆延部最强的一部。
韩忠把公孙度许给苏仆延的好处,转头尽数许给了乌仆。
乌仆欣然接受,又问该如何举事?
韩忠献策道:
“可于王帐内设宴,为苏仆延庆贺受封单于。”
“然后于宴上伏刀斧手杀之。”
乌仆从其言,命人去请苏仆延。
苏仆延接到邀请后,便欲去赴宴。
牵招察觉一丝不对,即止之道:
“吾方至王庭不久,峭王受封单于之事如何传播如此迅速?”
“只恐事有蹊跷,峭王不妨等我家君侯到了,再慢慢庆贺。”
苏仆延乃劝道:
“……天使多心矣,我乌桓部诸部所以能抗拒匈奴、鲜卑,皆因诸部团结耳。”
“今难峭王好意相请,孤王怎好拂其美意?”
遂不听牵招之言,执意要去赴宴。
次日,
苏仆延骑乘骏马,率护卫五十余众,至难峭王王庭赴宴。
叙礼毕,入席饮酒,举杯相劝。
酒至半酣时,韩忠忽然出现。
苏仆延大惊失色,正欲出声询问。
韩忠拔剑在手,高呼:“杀贼!”
四下里涌出无数刀斧手来,照着苏仆延众就是一顿乱砍。
众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立时毙命十数人。
苏仆延骇然,忙问道:
“韩尊使何故如此?”
韩忠冷声笑道:
“峭王,汝不得我家主人,何得有今日?”
“汝忘恩负义在前,休怪我等心狠。”
苏仆延见大势已去,仍垂死挣扎道:
“吾已投汉军矣,早在出发前,便与汉使相商。”
“若傍晚不得回,便发兵来救。”
“只恐你小帐,挡不住汉军攻势!”
韩忠大声笑道:
“狗儿!汝骗不得我!”
“今日杀汝者,非我也,汝之臣下也!”
苏仆延一惊,正欲问是谁。
一将自身后杀出,举矛便刺,口中大呼:
“杀人者,难峭王也!”
乌仆一矛正中苏仆延后心,苏仆延吐血倒地。
众人一拥而上,将之乱刀砍死,枭其首级,传示诸王帐。
诸帐皆惧,又畏惧辽东公孙氏,遂纷纷归降于乌仆帐下。
牵招闻得风声,痛斥苏仆延不听自己的劝告。
乃带领手下人,迅速离了王帐,奔赴昌黎而去。
李翊大军已过了昌黎,遇着牵招队伍,即询问其为何如此匆忙。
牵招乃将乌桓王庭内部兵变,苏仆延被刺死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李翊。
李翊一捋颔下胡须,啧啧慨叹道:
“不想峭王竟落得如此下场。”
牵招仍有些忿忿不平,咬牙道:
“若峭王肯听我之言,哪有杀身之祸?”
“……呵呵。”
李翊微微一笑,拍了拍牵招的肩膀,安慰他道:
“事已至此,悔也无用。”
“反正我大军已过了昌黎,辽东属国之地,再无任何险阻。”
“且看那难峭王是否阻我去路。”
“若不阻去路,放我军通行辽东,当然最善。”
“如若不然,扫其王庭,以其头骨置酒耳!”
众人闻言,皆豪气顿生,嚷嚷着进军辽东。
李翊又重赏牵招:
“旧时班超以一身转侧绝域,晓譬诸国。”
“今子经之勇智,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