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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弓影(3 / 5)

她三魂七魄不在了,彻底没了意识。

裴京聿用西装把她裹紧。

他苍白的额上,神经牵痛。

他站起来,铮铮宛如金玉成玦,有刀峰入鞘。男人踢了下沈容宴,衔恨而笑,“她心在你那儿,但人我要定了。”裴京聿的影子,倒坠在漆黑光滑的钢琴表面,称得上静影沉璧。他低唇咳嗽一下,嗓音冷澹澹的:“少装佯做势。”他望向沈容宴,妒得眼红:“我做恶,你无辜,你真会当善人。”孙云岫只留了位丰台住家的司机陪同。

她处理完传媒公司的事,独自驱车去姜嘉茉的小苑。下午到达姜嘉茉家的时候。

孙云岫在楼下绕了一圈,连个外卖餐盒都没看到。她忧心忡忡地扶楼梯上楼。

推开门。

孙云岫看见姜嘉茉,软绵绵地蜷在床榻上。姜嘉茉的手机屏幕摔碎,掉落在床尾,还在轰鸣震响。她的头发散落了一床,露出一点莹白的耳朵尖。她睡眼惺忪,却警惕地缩成一团:“是谁。”“是我。”

孙云岫心疼地捡起手机:“怎么不接电话,品牌方这边的邀约,有工作室处理。”

她坐在床榻前:"但是私人的电话应该接一下呀。”姜嘉茉撑起身,瑟着肩:“我不想接。”

她把手机拿过来,垂眸给家里人打了几个电话:“妈妈,我今天会回家。”还没等孙云岫反应过来。

姜嘉茉用裁眉剪,把电话卡剪碎,扔进垃圾桶。屏幕上标红的几十个未接电话,悉数变成无信号的灰。孙云岫看到她脊背上的吻痕。

她眼睛泛红问道:"嘉嘉,你又招他了。”“和七年前一样,他喝醉酒又犯浑?”

姜嘉茉只记得当时似水波荡。

她自己被吞没其间:“他没醉。”

姜嘉茉撑起身:“他只是没当一回事,占有欲作祟。”她脸埋在绸缎软被,任由黑发凌乱流泻。

她昏迷了半天,一早上的梦完全光怪陆离。梦里山高水长都是那个人。

她又怕又爱,心里火烧火燎的恐慌。

这样恐怖又危险的情人,不是人人都能遇到。姜嘉茉恳求道:“孙姐,我想推两个访谈,回家好好过年。”孙云岫寻思当时张菡回来,连站都站不住的往事,果然并非空穴来风。越是鸣珂锵玉的公子哥,越是有让人枉断兰因的恶劣。孙云岫点头:“你去年无缝拍了三部片,是应该好好修整。”她柔声安抚道:“宝石的卖家是东南亚的富商。”“年末公司签了三四个能抗剧的小花,咱们慢慢筹划,一步步看吧。”姜嘉茉穿好外套:“公司是大家的心血,创业不易,个人的爱恨事小。”她拿了把透明的伞,想要挡住细雪。

她和孙云岫走出去,锁好门:“宝石不重要。我会还清他,和他再无牵扯的。”

当时,她在他胳膊上写的号码,卡号被她剪碎销毁了。从此两人再无联系。

那人薄肌青筋的触感,却像戒不掉。

在她的回忆中缠绵交煎。

何处春阳不断肠。

她不想再被他使坏对待,还痴心不逾。

姜嘉茉想,她再也不想做尾生抱柱,在洪水溺亡的耽恋者。暗恋只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裴京聿,全世界最坏的情人。

她想,“我不知道,第多少回,想要彻底放弃你。”北京年末的初雪,像针脚一样细细密密。

家里一如既往温馨,芝麻绿豆的小事都充满香烟火气的甜蜜。姜家也是艺术世家。

姜嘉茉的爷爷姜典是中央话剧院的副院长,奶奶是知名舞蹈家。父亲是导演,母亲夫唱妇随,给他做了三十年监制。两人微时也是同学情谊,从制片厂扶持相伴,在圈内小有名气。她有个在国际时装杂志做首席策划的漂亮姐姐,姜稚雨。姐姐有个相伴多年的圈内老公,邵千兹。

两人恩爱了很多年了,有女儿“只只"在念小学。即使姜嘉茉捧着柏林银熊奖回家,也是家里受宠的小姑娘。回家真好,采光好。

地毯有阳光温馨气味,长久宜居。

她观看爸爸陪爷爷下棋,帮他们泡明前雨后养茶宠:“你们棋逢对手呀,战况好激.烈!”

姜嘉茉坐在椅子上,惬意看青绿茶叶在热气中舒展:“多喝水,谁的茶先泛白,晚上奖励多吃一只大青蟹。”

姜嘉茉给妈妈调制糖醋排骨的霜浆。

她浑身蹭到酥酥的糖霜味,笑声很甜:“我馋这一口好久了。”闲来无事。

她和侄女只只玩换装贴纸小游戏:“花冠不搭诶!还要加一个腿袜!”家里艺术氛围很浓。

没有夸张的金玉装饰,全是毛笔写就的诗文山水。爸爸写春联的时候:“小满,你不是喜欢宋词吗,来让我们的小影后露一手。”

姜嘉茉写错了,也不会被批评。

奶奶鼓励地笑:“我赶明儿带出去,到北海公园,跟着我跳舞的老伙计,一人送一张。”

茶几光洁如新,桌椅也擦得锂亮,器皿物件整齐工整摆放。因为没有宠物,沙发的边角干净松软,散着淡香。除夕早上。

姜嘉茉在家里的小水池,绕来绕去,看锦鲤是否长大。她垂眼吹烤白薯的热气:“嘶!好烫好烫。”姐姐在旁边笑:“你姐夫说你碳水吃少了,特意给你选的最大的。”平常这样的香甜的白薯,妈妈常烤。

姜嘉茉童稚时,看林海音的《城南旧事》,就特别馋。今天她吃了几囗。

姜嘉茉感觉很想干呕。

这种不适很难抑制,姜嘉茉没多想,怀疑是蹲久了,大脑有些供血不足。窗外落雪,她回房间的时候,习惯性滑了下手机。看到这几天有很多十位数,带美国区号的未接来电。对面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姜嘉茉垂着眼,把手机塞回大衣口袋里。

回到餐桌边,奶奶正好舞剑回来,在摆放剑柄。爷爷戴着老花镜,看央视新闻的重播。

他偶尔会看到当年去军区做剧团慰问表演,探望过的战友。对此,爷爷总是格外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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