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亏得是我眼神好,不然就暴露给小姑奶奶见着了。
林学文看谢玦如此顺从,振振袖袍,试图拾起风度,就听坐上女郎说:“林司业,夫人病已好转,你怎还闲在家中,不去销假?”
“……”林学文见女郎似乎还有后话,趁有口气,连忙清咳一声道:“我起身时听闻夫人醒了,很是喜不自胜,本打算看过夫人后再去国子监,偏巧大人登门,便一时耽搁住了。”
吃了昨日的亏,林学文真怕这厮又胡言乱语污他名声。
接着他便听女郎说:“倒是谢司主的错了,要来得这般早。”
林学文差点被口沫呛到。
“这如何怪得大人。”他忙不迭道,“溪儿,既是你邀的大人,便由你作陪了,我先去看望夫人。大人,您请自便。”说完冲谢玦递了个‘万事小心’的眼神,拱拱手,逃难似的转身出了厅。
谢玦手段残暴,他二人若青天白日便斗法,也不知花厅还保不保得住。林学文匆匆扫了眼院内鲜妍的名贵花卉,狠狠心,还是先走为妙。
一干婢仆见老爷避之不及竟留下女眷待客,大感惊惶,俱束手呆立发抖,连个奉茶的都无。
好在春蕙已从震惊中回神,沏了茶先奉女郎,再垂眉敛目呈予谢司主。
谢玦本不欲搭理,余光感受到公主的视线,手一顿,便接过茶盏,食指落在茶盖上,轻轻摩挲。
李元熙好整以暇地观赏着谢玦凌厉而不失俊美的侧脸。
难得有此机缘,得见熟悉的少年一瞬长成郎君,很是玄妙新奇。
她脑中毫不费劲的浮现出了谢玦十六岁时的样子。
平心而论,六个伴读,谢玦清正不如玄真,勇武不及卢济戎,风流不抵崔数,温雅失之王昀,庄重逊于杨怀悯,然相貌最好,博闻强识六艺皆通而居于首,但又伤之品味颇俗,寡言少语个性固执阴沉。
就看他好好的一张脸,也不曾毁容,哪有蓄须成猴的?平白老上十几岁。
皇帝竟也看得惯。
再想到他天生阴体,还敢借修罗恶道,无异于饮鸩止渴与虎谋皮。师父和玄真必有所提点,定然是谢玦不听了。
思及此处,她眉心微拧,不自觉抬手摸上案。
“女郎。”谢玦忽道。
李元熙动作顿住。
谢玦将手中茶往一侧泼了,从容起身将空盏置于她手边,垂头道:“此茶不合在下口味。”再沉着退回座上。
热茶升腾出一地轻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