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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局(4 / 4)

忆迅速涌现,魏渊忙让停轿:“姑祖母一一”“您怎么来了?"她下轿,匆匆几步,去握老人的手。来人乃是弋阳大长公主,虽是意料之外,也属情理之中。虽说是大长公主,来人不是昭公主的姑母--先帝早年登位艰难,几位皇叔相互倾轧,待先帝即位,那一代宗室几乎绝嗣,连女子也不例外一一而是昭公主的姑祖母。

而今宗室中,最为年长,又德高望重之人,且老当益壮,大有高寿之相。昭公主与弋阳大长公主投契,从来是弋阳最疼爱的小辈。魏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弋阳,果真鹤发童颜,相貌并不柔美,或许年轻时也不是美人,但目光慈和,令人亲近。

“进去说吧,天寒地冻的。"弋阳的手依旧有力,言语间关心满得要溢出来:“你病了,也没有人来告诉姑祖母,是不是以为姑祖母老了,不中用.…”弋阳这一来,魏渊只好放下手中所有事,花了整半天的时间陪伴老太太。有些无奈。

戌时已过,约莫一刻钟前,弋阳已经说要告辞,魏渊特地把她送到门口来,可是现在,她还停在门口,抓着魏渊的手喋喋不休。将近十年不曾感受过血脉亲情,说心里话,魏渊着实有些适应不良。此番昭公主大病大伤又大病,原本谁也不曾告诉弋阳,生怕老人家忧虑过度,急出什么问题来。最后也不知弋阳从哪里得知了消息,就这么巴巴跑过来。魏渊也不愿老人家担心,这多半天里一直强撑着,陪弋阳用了饭,在院子里稍稍转了转,其间倒是回去歇了响,可昭公主这具身体一向体弱,饶是如此,这会儿也累得有些发晕了。

好在总归是唬过了弋阳,魏渊说自己并无大碍,瞧着弋阳的反应,应当是信了。

只是看见好端端的侄孙女就这样虚弱着,嘴唇也苍白,右臂还有些不便,眼中的疼惜怎么也藏不住,下午那阵儿训了周靖与满月许久,责怪他们疏忽。这还算是好的,魏渊想,这还是弋阳大长公主只知坠马不知刺驾,不然,还不知要怎样生气。

再一次倒了倒支着身子的腿,魏渊笑了笑掩盖局促和疲惫:“姑祖母只管放心,您的寿辰,我一定到行宫去陪您。”再过十几日,刚入三月初,便是是弋阳大长公主的寿辰,早年,这寿宴向来是在宫中举办,可后来,昭公主年过双十,依然不曾婚嫁,弋阳大长公主便有些心急,特将寿宴设在上阳行宫。

恰好正值春日,水草丰美,广邀世家子弟来此春蔸,再邀几名贵女同来作陪,世家、清流家中亲眷也不妨一同下帖,名为寿宴,实为牵线。往年风平浪静时,昭公主往往装醉逃过,一等开宴,先巡三杯,而后便借口吃醉了,回去更衣,再出来时,弋阳大长公主难免也已经有了醉意,老人家虽还在等着昭公主回来,并未退席,可是眼睛微微眯起来,瞧也已经困了。可今年不一样。

一来,身子还没养好,现在饮酒,怕不是嫌小命太长;二来,弋阳大长公主她老人家心里总觉着,昭公主身畔正是因为没有驸马伴驾,才这么轻易生出意外,不管怎么说,非得促成这桩事。

迟迟不肯离开,也是要得魏渊一个承诺,今年无论如何,都不许再使诈。魏渊不是没想过今年是个多事之秋,不宜节外生枝,可到底不忍扫了姑祖母的游兴,也罢,带足侍卫,想来不会有甚干系。对这寿宴,魏渊心中发苦,原本她并不在乎有无驸马,反正她惯会逢场作戏,可是,如果想在暗地里有些什么动作,有一位驸马,就未免有些太过碍事了不过,当务之急是稳住弋阳,魏渊笑容真挚,恰好露出八颗牙齿,接着写:“我也觉着姑祖母说得对极了,若是此番有缘,我必为姑祖母领回一位驸马来。”

弋阳不疑有他,只当自己的侄孙女终于想通了,一连说了几声“好”,拍拍她的肩膀,心满意足离去了。

此时已经深夜,难为弋阳大长公主年逾古稀,还能有如此精神,实在让人自愧不如。

魏渊捶了捶腰,目送弋阳上了车,看似凝眸相送,心思却飞远了。马车轮子咕噜噜转起来,车驾离开,魏渊把头向后偏靠一下,羊岁宁忙凑上来,低眉顺眼的,一如既往。

魏渊她累了,连笑也懒得装,神色冷冷的:“告诉崔苦禅,明日、后日…随便挑个什么日子也行,好戏可以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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