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的，幽微的生机之源。这力量极强大，甚冲撞着他元神，幸而是有封印暂相抵抗。
她仍确信，这绝非凡世之物，多半是从前便存在于此，只是被什么旁的力量封印住……
她闭眸许久，终于缓缓睁眼，去看他的眼睛。
血桃花随火焰褪去了。那一双眼眶之中，便只余阴冷的黑、与早已凝固的斑驳的血。
断壁残垣之中，只余他们两人。故安怔怔望着他，机械地伸手覆在他胸口，往他经脉渡入神力，去挽救他如残烛般的生息。
她手腕僵硬了一瞬。
眼睛。
……是眼睛。
他那双眼睛，便是封印那神力的灵窍。
原是因此，才自降临凡世以来，便怀着神君的眼。什么举世无双、灿若星辰，什么与元神相携、重塑凡胎肉身……那双为神君博了盛名的桃花眼，不过与他命簿中寥寥几行一样，甚比那命簿更久远、更幽深。
不过是他的劫数。是早已注定的谶言。
那她呢？她是这劫数的落笔之人，还是其中冲撞了命轨的一阵烈风？许多人都说她聪慧，可她在这凡世事事谨慎、步步为营，仍守不住挚爱之人。
可无论如何……
是她挚爱之人。
故安拈起衣袖，细细抹去顾江脸上的血污。
她抱起他，一步步走出这片崭新的废墟。
狂风渐息，东方天际漫出明亮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