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看雨,手里拿着经书一样的书籍,整齐地摆放在菱花卷草纹方桌上。多年来,他习惯了一个人安静坐着待着,看很长时间的书,但自从罗莎到来后,这项铁律被打破了。
海面上起了大雾,随风下起雨,紊乱充沛的强对流雨水飘来,整个花园仿佛长满了雾气。
“最近饭还合口么?"何塞在卧室穿一件紫色长袍,雍容华贵。罗莎点头。
“那为什么没长肉呢。“他摸了下她的腮,她畏惧地把头别过了。他冲她勾勾手:“过来。”
罗莎努力克服恐惧,坐在他身边,在他的要求下汇报吃了什么,听到她说吃了橘子,何塞问她:“是什么味的?”
罗莎不明所以,但还是描述:“酸酸甜甜的。”“酸?”
何塞牵着她的手下楼,摇铃叫来管家:“这个孩子吃的橘子是酸的。”这个一向见了罗莎就面露鄙夷的中年男人,惶恐地跪在地上。何塞把今天剩下的橘子掰了瓣放自己嘴里:“真是酸的?”他轻微地笑了笑,言语在就像在说一个稀奇之物:“怎么负责采办的?这么酸的东西给她吃?哦,之前还给她穿旧衣服?”管家惊骇得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只是拼命磕头认错。何塞视若无睹,生杀予夺的权力带来了光荣与虚幻,他的眉梢萦绕着欲望的倦怠,一股淡淡的烦躁感。
他声音温和地让管家把所有佣人召集过来,罗莎后知后觉私邸里有庞大的几十位佣人,平日里他们像影子一样穿梭,走路无声无息。平日里她单独住在这里时贴身佣人时常怠慢,他们私下里趾高气扬地议论她,称呼她为爬床小贱人。
佣人群体比他们的主人更坚决地维护等级制度,认可主人的尊贵,即是认可自己作为佣人的尊贵,强悍的阶级制度总是与复杂而根深蒂固的人性相得益章下层对下层的鄙视往往更真情实意,因此他们打心眼里蔑视罗莎,不愿意侍奉一个第七区贱民。
窗外雨声越来越大,猛烈的暴雨敲击世界。何塞把橘子扔在地上,轻飘飘的,甚至看不出发怒,一堆佣人黑压压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气氛像日蚀,带有毁灭般的严峻,因为一个酸橘子,大片人要问责。罗莎当面看着管家被用最原始的方式乱棍打死,血水染红厅前的大理石地板,满地血污,她暗暗掐着自己手掌肉,全程没发出一丝声音。佣人们在几分钟内飞速清理完管家尸体,城堡恢复寂静,何塞不动声色吃午饭,神色平淡冷静,没有半点狠戾,他环着罗莎的腰,对任命的新管家吩咐道:“这种事不要有下次。”
管家工整严格地退下了。
“吓到你了么?"何塞偏过头问她。
“没有。”
“哦,那继续看书吧。”
客厅又冷又凉,两人都沉默寡言,整栋宅邸虽然有他们的存在,却像空了一样。
罗莎坐在沙发上,神色专注地写作业,她用最原始的方法记笔记,比起电子更信赖纸笔,笔尖与纸张摩擦,不间断地发出细小的刷刷声。一只胳膊抱住了她的腰,她假装没看到,接着那只手突兀地放在她腰间揉捏,她强忍着想闪躲的冲动,但被弄痒了还是忍不住往外挪动,那只手不知厌烦地反复搭上,手的主人似乎觉得这是个很好玩的游戏。最后何塞漫不经心稍用力,把她抱到怀里,他的身体是潮冷的禁地。“你在写什么笔记?”
“最近那个竞赛比赛,可以拿奖金。”
罗莎认真研究了比赛的报名条件,目前没有限制第七区参加。这项竞赛规格很高,难度极大,在遇到比较难解的问题时,她就咬着下嘴唇。
何塞看了下她论文的草稿,只一眼,必定会拿奖的程度。“你给我讲讲吧。"他离开大学好多年了,觉得她的课题很有意思。“这是一种无损能量传递的边缘态,利用超冷钠原子云代替电子,使原子在材料边缘内流动,实现无损能量传输。”“无损?”
“嗯,没有摩擦力和减速。”
“听上去有点不现实呢。”
“我会创建一个实验装置反复实验的,目前只是猜想,但是量子霍尔效应可以重现,这点我很确定。”
罗莎翻阅过资料,相关领域并不是空白,一百年前核战争前,有科学家研究过,但后来人类核战争爆发,世界分崩离析,科学进程被迫中止。何塞若有所思:“这就像是一种没有电阻的新型材料,就像人的不老不死。”
罗莎摇头:“人的不老不死比这个研究要难得多,碳基生物无法达到永生的状态,不管是磨损与修复,除非改变生命体形态构造,而我这个研究则是有很大概率发生的。”
何塞让她继续说着思路,他手指长长的,指过那些实验段落的地方,然后指梢滑下去,摸她的腿,又冰又凉。
她盯住他,他神色坦然。
“可以吗?"他询问她。
“我作业还没写完。"罗莎声音很冷静,但脸唰地一下粉红了。何塞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手指在她膝窝打着圈,又麻又痒,忽然,他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Rosa..
罗莎手里的作业本掉地上,他怎么可以那样喘。<2雨季电闪雷鸣,暴雨顺着树叶向下滴水,那些闪电的火光明晃晃的一道道劈下,金色银色的弧光像水流那样被击碎,白花花一瞬过后,又寂寂融化在黑夜里,滚向遥远的大地深处,炸毁在地平线之外的地方。闪电的光芒映在何塞眼中,像浓浓的火光,他抱着她上楼,雨声把卧室隔成另外一个世界,在床上他动作剧烈,花园里不停歇地传来雨打树叶的声音,花落了,亿万朵花顺水流浩浩荡荡漂下,遗落在如茵绿草间。一夜水声未停,时间仿佛沉在树雾里。
他们共同度过了夜晚。
罗莎勾住何塞的脖子,伏在他肩上静谧喘息。何塞给她清理完身体,面色清冷地起身更衣,他对着卧室里那面巨大的衣冠镜,衬衣的衣领扣上最后一粒扣子,恢复冰冷,方才的情欲已经消散殆尽,脸上神情变幻莫测,带有未知的意味。
罗莎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美好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