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了。
顺和帝虽然下旨捉拿当日妖言惑众之人,但没有限制外乡人出入,但凡是没有嫌疑的都被放走了。第一波回去散播消息告诉邻里当今皇后是妖邪的,夜里就横死家中且都是爆体而亡。第二波回去的人则说天宁城整个城都是不祥的,里面的百姓皆被蛊惑,皇城已经沦陷,不久整个国家都会灭亡。而说这话的人第二天就失踪了,尸骨无存。
这种种迹象无一不在向他人表明,皇后有问题,天宁城有问题。一个国家的都城出了问题,那自然就会有势力想要趁虚而入。皇后在祭祀台所发生的一切本就有迹可循,百姓们自然就深信不疑。于是就有人揭竿而起,想要推翻这个王朝,他们说这个王朝是不被上天承认的,他们说这个皇城是不祥的,他们要毁了这座城!于是,战争开始了。各部势力渗透,由分到合集中在天宁城外。那天是皇后下葬的日子,满城冥钱飞舞,引魂幡开道,家家户户都挂了白灯笼,皇后膝下无子,故由侄子扶灵抬棺,小小的随风头戴孝布身着麻衣,一手小心翼翼地扶着棺,一手做拳状紧握,低头前行,不知在思考什么。而另一侧是一位跟小随风差不多大的孩子,身着相同的装束,也低着头前行,想必那就是逐云了。
默苍黎本不想来,但放心不下自己的两个儿子,逐云的身体从出生起就不怎么好,受不得刺激,但这回便是想瞒都瞒不住了,该怎么跟他解释,最爱他的姑姑没了。然而逐云得到消息时并没有哭喊,十分平静。反观随风,那是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最终一家人在沉默中接受了这个现实,只不过第二天两个孩子双双发烧,直到皇后出殡的前一天两人才好转。别说是两个孩子了,亲眼见证的默苍黎都还无法真正的接受,这几天的状态相当之差,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每当他闭眼,脑海中都是自己阿姊身死的画面。
此时天宁城外凤鸣山上,已血流成河。那群集结起义的士兵原本打算取道凤鸣山,打一个措手不及,结果反而被岳华寺的和尚发现,拦在了山上。顺和帝接到寺中僧侣的消息时无比震惊,这群叛军比他所了解到的情报早到了三天,现在他们只能停下送葬队伍,准备迎敌。只是到头来还是不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安安静静地送走。顺和帝集结了为数不多的士兵,打算亲自出城迎战,不能等着敌人打到城门口,他们要上凤鸣山!
“且慢!”
默苍黎上前,把自己的两个孩子推到了顺和帝怀中,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音量说。
“姐夫,我去去就来,麻烦你照顾这两个孩子。”
说完,不等顺和帝有其他动作,带着人就从侧门走了,他带的只有默氏本家子弟,没有带走一个精锐,士兵精锐必须留着守城!
“陛下,明日家翁的援军就能到,请陛下一定要守住!”
原本在送葬队伍末端的小墨川,走到顺和帝跟前行礼作揖,他一袭白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目光坚毅明亮,让顺和帝晃了神。是啊,他要守住,这里哪怕是只有一个百姓他也要守住,更何况……他看了看怀中的随风跟逐云,想到前往凤鸣山的默苍黎,他一定要守住这城!
“阿月,不要恨我”
说罢顺和帝一掌掀翻了棺盖,默流月衣冠整齐地躺在棺椁中,身上穿着她最爱的鹅黄色流仙裙,美得不可方物,仿佛从未离去。顺和帝看了两眼,在众人的惊呼下把默流月从棺椁中抱出,且吩咐暗卫把三个孩子也抱走,一行人来到皇宫后花园的密道中,顺和帝把默流月小心地放在一块寒冰床上,转头吩咐三个娃娃。
“你们呆在这儿别乱跑,没有意外三天后我会派人来接你们,若是三天后还没有人出现,他们三个会互送你们去江南。”
“陛下,你更需要他们三个,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小墨川将随风和逐云一左一右揽在怀里,一脸严肃地看向顺和帝。
顺和帝思索再三,觉得小墨川说的有道理,把人带走后关上了密道。现在这里只剩下三个孩子和一具尸体,冰床散发着寒气,整个密道更加得阴森,让人瑟瑟发抖。
“哥,我冷……”
小逐云体质弱此刻在这种阴冷的环境中,他感觉非常不适。小随风把自己身上的麻衣脱下来给他弟弟披上取暖,而后看着小墨川发出疑问。
“你为什么不要他们三个,有他们在我们的处境说不定会好一些。”
“此地不宜久留,路上慢慢说”
之前沉老将军已经得了消息疾军缓行,此刻得知敌军提前攻打,他满脸凝重,想到为了祭祀大典当初早早就去了皇城的亲孙子被困在里面,怎么着都坐不住了!老爷子立刻分出一队精锐,先行去皇城支援。
“小部分精锐赶去皇城,看情况行事,能救一个是一个,大部队紧跟其后,都把速度提起来!”
沉老将军打算亲自带这一队精锐赶去皇城,他终究是放心不下他的亲孙子,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在乎这条老命。
“将军,还是我去吧。”
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沉赋之马前,战马受惊抬起前足就要踹到此人,沉老将军一手扯了缰绳训住马儿,至此眼前之人都并未移开一步。
“你怎么不在墨儿身边?”
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沉老将军的脸色又差了几分。
“小公子去皇城并未带着属下,并且吩咐属下保护好老将军,故属下一直在暗处,此次惊扰并非有意,还请老将军恕罪。”
他也不记得这人是什么时候到府里的,只记得小墨川五岁时老是生病,三天两头咳嗽发烧,用自个儿老伴的话说就是“娇弱”他想着沉家世代武将,孙子怎么能这么“娇弱”于是天天操练这个小孙子,试图让他身强体壮些。可训着训着就觉得孺子不可教也,很是失望。他还记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