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自己救过的那大小姐。看来她终究没逃过这一劫。 和亲公主抬脚就要往那边走,金明清拉着她,“你别管。” 和亲公主一把甩开她的手,暴跳回身,指着金明清鼻子,骂道:“你我身为郡主,本就该为万民分忧,守不住山河,已是大罪,怎么还能坐视不管?” 说着话,西凉军已经像剥玉米般,剥开女子衣裳,雨水打湿皮肤,滑溜溜一片白。一段破裤吊在光洁大腿上。 和亲公主劈手夺过西凉军腰间马刀,横刀一掼,将西凉军砍做两半。 金明清挑了挑眉,看脊梁骨断处整齐,这和亲公主也是有功夫的。 那大小姐跪在地上,朝和亲公主只是磕头:“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和亲公主侧身闪过,将刀抛下地,铛啷啷不绝。溅起一片雨水。 和亲公主转过身,挑衅地望着金明清,语气鄙夷,“为了讨好忽兰,你就这么看着。我真看不起你。” 金明清笑:“好。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我干了人该干的!” 这时她听到一阵打耳光声,那衣衫不整的大小姐正在被她衣衫褴褛的父亲掌掴。 一张小脸被打得摇过来晃过去,脑袋几乎从腔子里扇落。 “你这没骨气的小贱人。失身外族···外···外男!还有脸活着。我们老陈家的好名声,都被你坏掉了!你怎么不一脖子吊死呢!” “···我···爹···” “让你读的那么多圣贤书,你都读到哪里了?好马不配二鞍,好女不事二夫,既然如此,你也进不得我家门了。别脏了我家门楣,以后坏了你妹妹姻缘!” “我···” 一个小女孩子举着破伞,高一脚低一脚地跑过来,嘴里嘟嘟囔囔地叫姐姐,就要给姐姐撑伞。 父亲一把将她扯了回来,“咱们家不要这脏东西了!” 小女孩往后一倒,啪啪啪踩出几朵水花,被父亲抱着,双手朝姐姐支去。 大小姐张大了嘴,本要哭,看着妹妹,又强行忍住,低头拉扯破衣裳,极力遮掩自己。 一个西凉军走了来,看到那尸体,暴跳如雷,“谁?!谁杀了人了?没王法了!” 抬脚一踢那大小姐,一句“是不是你”还没出口,那父亲已经抱了小女儿,一溜烟扬长而去。 大小姐面色凄惨,惶惶四顾,看到和亲公主,急忙低头,恰好西凉军一脚踹来,整个人伏倒在冰水里,啊呀一声,指着和亲公主,锐叫:“是她!是她!不是我!不是我!” 和亲公主冷冷道:“是我。怎么了?” 金明清心想:事已至此,这大小姐只能做西凉人小老婆了,做人小老婆,以后习惯可得改改。 正想着,和亲公主两步上前,抬手抓住西凉军脖子,只听各支支一阵骨裂声,西凉军双目凸出,舌头伸出口去,忽然头颅往后一扬,就此死去。 和亲公主松开手,尸体啪嗒倒入雨水。 大小姐呆呆看着她,脸皮凝固了。 金明清看着和亲公主:“你杀过很多人?” 和亲公主道:“没你杀的多。” 和亲公主一直看向那大小姐,吓得大小姐不敢喘气。 金明清抹了把脸上雨水,“管不了的。我们走吧。” “走吧?我们就不管她了?” “怎么管?你告诉我怎么管?西凉人为了抢土地抢女人,咱们姓金的呢?不也是为了抢土地抢女人?好。西凉人不来。咱们姓金的当皇帝。那她不还是要进宫?做西凉人小老婆,和做汉人小老婆,有什么区别?” “怎么能没有区别!” “问鼎中原,鹿死谁手。你以为百姓是杀鹿的吗?是鹿!无论谁胜谁败,鹿一定死了。你去帮着杀鹿,又有什么光荣了?” 和亲公主愣了好久,低低道:“可是你看,她在哭啊。西凉人抢了咱们汉人的皇位,有这么多人哭。” 金明清道:“咱们汉人的皇位?咱们汉人的皇位!皇位就是朱重八的吗?他天生就是皇帝吗?他天生是个乞丐!他的皇位,不也是从蒙古人手里抢的吗?” “那蒙古人的皇位呢?” “是从姓赵的手里抢的。姓赵的皇位呢?是从姓柴的手里抢的,那姓柴的皇位呢···?一切的一切,都是秦始皇那狗日的干的!你懂不懂啊,这世上本不该有皇帝,既然有了,那认倒霉就是了,为什么要帮那狗日的唱赞歌,为什么要帮那狗日的守国门!” 金明清上前两步,一把揪住和亲公主衣领。 “郡主娘娘很了不起吗?我去你妈的郡主娘娘!咱们和表子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是女人,我们这辈子和皇位没关系。为什么要帮皇帝干活?保家卫国。我呸!江南是一座妓院,这天下就是一座大妓院!什么延绥双璧甘肃王,统统妓院看门狗!我告诉你,下半辈子我给忽兰做小老婆也好,做奴才也好,让我出兵复国,那你别想。我不干这缺德事!” 雨水流进口中,又冰又腥,金明清咽了半口,被呛了下,又捂着脑袋蹲下来,呜呜哭道,“父王···父王···我想回兰州。” 她知道父王欺压百族,她知道父王中饱私囊,她知道父王以权谋私。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