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充斥着一种从未见过的压迫。她忽然想起温亭深不喜欢别人直视他的身体,每次洗澡她都是被蒙着眼睛,下意识转身。
“把手机照明关上,来我这里。”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温柔。
李乐诗心脏狂跳,按灭手机。
黑暗降临的刹那,她略显无助地站在原地。她没有温亭深那么好的夜视能力,这样的漆黑,已经够她当个瞎子。瞎子习惯性用手来摸周围的东西,她伸着手转过身,温亭深已经来到了她的背后。
手指毫无阻碍摸到他劲瘦的腰腹,体温很烫,身上的水却凉得刺骨。他在试图用冷水澡来压下这股火?
黑暗中,他冰冷开嗓:“你来得正好,不到九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她抬头问:“九点怎么了?”温亭深没说话,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一一水果刀。或许该夸一下他的贴心,塞给她的是刀柄部分。李乐诗听见自己大脑轰隆的声音,手一抖,匕首直接砸在地板上:“你想干什么?”
“九点,我会划破我的手腕,在这里等着你来。”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暴风雨席卷过后,只剩一片灾难性的死寂。他的卑劣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一一企图用死亡来牵制住她。或许他真的疯了,姜玲玲最后对他说出的那句话,如同压死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应该不知道,她的母亲今晚曾经用过多么可怕的语气警告他一一“亭深,请你离我的女儿远一点!”
远一点是多远?
他想,可能需要横跨整个地球吧,甚至是整个生死。而他,也想象到了李乐诗最后的选择一一妥协。温亭深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敌不过血脉相连的浓浓亲情,要是她的父母态度坚决,她最后能够做的,只有放弃他。可她怎么能够放弃他?
他只有她了……
他原以为自己足够优秀就能与她并肩而行,可谁能想到,竟然败给了身上流动的恶劣骨血。
每次想到这里,他体内的细胞仿佛都在颗颗炸开一一姜玲玲讨厌温俊山,所以讨厌他,这是阻止他们的唯一理由。
也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改变不了的肮脏事实。今晚他会在九点划破手腕,完全将选择权交给了她。她若是来得早,那他还有救,他会继续纠缠她;她若是来得晚,那她就会得到他一具凉透的尸体。
总之他想,她这辈子都会忘不了他了。
李乐诗被这句话吓得不轻,回过神来后,一种剧烈的情绪向她袭来:……你就不怕死吗?”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又干又哑。
“不怕。"他说,“只有死了,我才能脱离这具肮脏的身体,我才是我自己,我也可以继续阴魂不散地缠着你。”
李乐诗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对他拳打脚踢:“那你去死啊!为什么还要浪费我们家那么多的粮食!早在十二年前你为什么不去死!”“温亭深!我欠你的是不是?你竟然要拿这个来威胁我!”太棒了,他真是太棒了。
李乐诗气得全身发抖,牙齿磨得生响一-她最怕他悄无声息的死亡,他现在却在拿这个来要挟她!
真是好样的!
温亭深站在她的面前,固执地做一个出气玩偶,任打任骂。良久,他才黯哑着开口,口吻蕴含了长达数年的疲惫:………那你说,我能怎么办?”
事已至此,他们两个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
警戒线一旦撕破,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他们只能快刀斩乱麻的分开。
可与她分开……这件事光是想想,他就觉得还不如去死。两人突然这么僵持了下来,气氛冰冷。
李乐诗调成静音的手机反复亮起屏幕,看见眼前的男人脸色苍白得像鬼,双眼通红,饱满结实的胸膛因为情绪激动而上下起伏着。他的表情极端痛苦,眼神却又释放着浓郁的脆弱,嘴角微微抽动一一面部表情可以说是怪异来形容了。
不敢想象,他脑子里都在装着什么疯狂的想法。必须冷静下来,想想这时候应该对一个爱她爱到死的疯子说些什么?李乐诗揉了揉僵硬的脸颊,冷笑着说:“你想死了变成鬼来缠着我?好啊,那你就可以看着我和别的男人拥抱、接吻和做/爱了。”“到时候你能做什么呢?你只是一只鬼魂,你连碰都碰不到我。”他的异瞳陡然收缩,似乎在恐惧,满浴室都是他急切的呼吸声。李乐诗直勾勾盯着他,一字一顿地:“温亭深,你要是再敢拿死亡来威胁我,我们真的就完了。”
温亭深没说话了,只是很痛苦地垂下眼睫。李乐诗莫名萌生出一种驯服的快感。
今晚她来找温亭深本来就不是为了说这些糟心的问题的,是来寻找身体欢愉的,以此来暂时逃避即将到来的风暴。
看着眼前大大方方展露的男性身体,她突然起了点恶劣的心思,一脚踢开脚边的匕首,盯着他的眼睛,摸到他的心口位置。果然他的体温烫得吓人,肌肉绷得很紧,犹如一块遍布岩浆的石块。“你的药效解了吗?"李乐诗问。
温亭深的反应是她没想到的,竞然下意识用手遮挡了一下,脸颊似乎也比刚才更红了,移开眼神:“嗯。”
“可它还是立起来的。”
他红得快要自燃了。
他们已经做了很多涩涩的事情,他本不该有此反应的。难道温亭深其实是个敏感害羞的体质,平时都是装的,这回也算是直接撕裂了他矜持的伪装?
李乐诗的眼神十分直接,温亭深根本受不了几秒钟的煎熬,气血翻涌,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向下:“那你是要来继续帮我吗?”李乐诗发现某人生着气做这事,别有一番韵味。他板着一张俊脸,蹙着眉头,似乎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愉悦,可越来越红的耳根和陡然变重的呼吸还是暴露了很多。她会特别想挑战一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叫出声。于是踮起脚,追加刺激一般,用牙齿轻咬他的胸肌。很快,李乐诗确认他是个敏感体质了,浪潮要比她想象的汹涌得多。她看了看温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