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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2 / 3)

不曾宣之于口,甚至自己都不愿承认一一如果从头至尾都只想与他做对寻常夫妻,是不是心里,会好过一些?

她的心,早就不如一了。

明蕴之动了动唇,“妾身知晓殿下的意思了。往后,妾身有何要事,会与殿下开口的。”

裴或看着她眼中仍未消散的思绪,喉头轻滚。“好。”

能如此,也足够了。

他不急于一时。

“殿下,娘娘。”

徐公公缓步进来,思忖着殿中气氛:“周孺人在殿外候着,可要……明蕴之:“先等等。”

她还没来得及与裴或商议此事,裴或性子淡漠,又不喜周觅柔,此事细细算来,还是他的人先在幽州有了动作,才让幽州给人下狱。况且从前不知便罢,如今知晓了娄庄两家之间的不简单,周觅柔又是太后送来的人,她怕裴或因此迁怒,反倒误了佳人。“让她进来。”

裴或看她一眼,“孤没你想得那……

他抿了抿唇,没继续说下去。

明蕴之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小人之心。裴或若是真那样心冷,从最开始便不会默许她插手,又有今日这一遭。她松了口气:“殿下想如何处理?”

裴或:“总归不是你想的那般。”

明蕴之也不与他争,男人方才明明白白地向她示好,让她尝试着多信任他一些,她也应了,偏偏不过片刻,她又再一次明摆着不信任他。若换做她,怕是夜里能伛到睡不着。

周觅柔跟在徐公公身后进了来。

周觅柔不知太子殿下在此,瞧见他的瞬间便红了眼眶,不知所措地看向太子妃。她哆嗦着行了礼,连早先打好的腹稿也都全然忘却,磕磕绊绊道:“妾身来,给、给娘娘请安,殿下万安,娘娘万安…“莫慌。”

明蕴之知晓她胆小,让人扶她起身,安抚几句,又看了裴或一眼,示意他开囗。

她现在对幽州的情况,不比他了解。幽州那些事若是与周觅柔如实说了,怕会惹得人当场哭晕过去。

周觅柔怯怯地看向裴或,等待着宣判似的,攥紧了帕子。紫铜麒麟香炉中添了些安神的香料,袅袅香雾随风消散在半空之中。周觅柔慌乱的情绪渐渐平息了下来,静等着太子殿下的答复。“你,可想过出宫?”

裴或垂眸,原本缀在指骨上的扳指不知何时换做了一串沉香檀木的手持,随着动作轻轻转动着。

周觅柔愕然睁大双眼。

入夜。

明蕴之用了些宵夜,静静地看着宫人来来往往,搬来了一大堆衣物和书籍。青竹放下驱寒的汤药,走出宫室仍没反应过来,小声问青芜:“殿下这是想搬空广明殿?”

“哎哟!”

赵嬷嬷从后面敲了她一下:“不准妄议主子。”青竹抱着脑袋,道:“就是好奇一下发生什么了嘛!”赵嬷嬷:“我不在这几年,真是给你们几个小妮子惯得没规矩了。”嘴上这么说着,面上的笑却没淡。

她看向自家歪在贵妃榻上,眼睁睁看着人将东西搬进临华殿的小主子,笑了笑。

明蕴之看着男人端坐一侧,一副淡淡然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道:“殿下究竞要搬多少东西来?”

半个时辰前,她让人送走止住泪水的周觅柔,满心以为可以开始休息了,谁知裴或就如现在这般面无波澜地坐在桌前,只抬了抬手,便听徐公公道:“前几日落雨,广明殿年久失修,有几根柱子松动了,怕是不能住人。“怎么会?"明蕴之疑惑:“夏日的时候还让匠人来修整过,怎会有……”她话说一半,止住了声音。

裴或看向她,语气中毫无作假的羞愧:“能否收留孤一日?”明蕴之移开眼:“东宫之中,不止临华殿一处宫室。”“哎呀娘娘!“徐公公当即哀声道:“娘娘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认床得很,若是贸然睡了不熟悉的榻,第二日便会头晕眼花,腰酸背痛……”“徐泉。”

裴或皱了皱眉。

许是觉得反应有些太过,徐公公自己也赧然得很,收了声音:“娘…明蕴之叹了口气。

她刚一应下,徐公公便带着人去广明殿将裴或常用的器具与衣物都送了过来,怕是早便准备好的,收整好的笼箱一个个堆放在临华殿中,几乎都要看不见裴吃的窝了。

明蕴之:“殿下?”

裴或眸色不变:“广明殿需得重新修葺,还请太子妃多多费心。这笔银子,从孤私账上出。”

他看了徐泉一眼,徐公公立马又从收拾好的笼箱中将殿下的私库钥匙送了来:“从前交予娘娘,娘娘说殿下该有自个儿的应酬,仍放在奴才这儿。现今有需要用银子的地方,还请娘娘收下,莫要让奴才为难。”赵嬷嬷虽不是眼皮子浅的人,却也知晓太子殿下愿意将自己的私库钥匙交出来是什么意思。从前那些铺子、田庄,虽都在娘娘手上,但那都是小头,太子殿下的私库里,只怕还有更多他们不知的宝贝。更重要的是,往后殿下所支出的每一笔私账,娘娘可都会知晓了!这可比什么都紧要!

明蕴之被赵嬷嬷连着轻推了好几把,终于接了下来。裴或看着她,冷淡的眉头终于舒展几分:“孤去梳洗。”赵嬷嬷老早就让人备好了热水,裴或也时隔两月,终于在临华殿的澡间洗了一次热水澡。待他从澡间出来,明蕴之才在赵嬷嬷的催促下,去沐浴,换了寝衣。

从前,都是她先一步梳洗,然后在榻上等着的。热水流经全身,温温热热将身子泡得酥软,明蕴之泡到指尖起皱,才慢吞吞地从水中出来。

临华殿东西两个侧殿的床榻都被赵嬷嬷让人看住了,不准她去。明蕴之也没幼稚到要和他们对着干,只是拖延着时辰,穿衣裳,擦头发,每一步都等到自己也快受不住的时候,才慢慢从澡间出来。屋中的烛光早被裴或灭了大半,只留下榻边的几盏。男人将床帘放了下来,宽阔平直的肩膀自帘后映出,他微微垂着首,像是在看些什么。

明蕴之远远看着榻上坐着的身影,忽然有了种自己即将宠幸美人的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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