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了。”
“你一点都不让我省心…“他终于站起身来,说话时却没有责怪,只是疼惜。她马上低了头。
赵枢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赵明宜有些尴尬,她怎么能看哥哥看呆了呢,她明明看过很多次了好看的人那么多,她也见过很多,孟蹊那年没有点探花不是因为他不够好看,而是因为他的才学让圣上不舍得点第三名。承翎哥哥长得也好,那天在藏经阁遇见的男子也不落人后,都是十分出色的!
…可是都没有哥哥那样的味道。
说不上来。
她还是很尴尬,掌心微湿,抬头道:“我听妈妈说大哥还有客人在,要不您先去吧,我没事的…我一会儿还要上药。”看出她的拘谨。
他在这儿她倒不自在,赵枢点了点头,很快便回了厅中。刚要进内厅的时候,冯僚忽然匆匆走了过来:“那个叫相宁的丫头,您看怎么处理?"方才他也听见了,大爷让他把人灌了药送走,可是到底不大清楚,他怕会错了意,便又问了一回。
丫鬟已经将门帘打了起来。
赵枢回头看了他一眼:“小姐是怎么吩咐的?”冯僚回想了一下:“姑娘说让人送到庄子上去。“其实也是放了那丫头一马的。
“那就按她说的做。“说罢进了厅中。
冯僚内心惊诧不已。他想起前段时候处置那个暗探,大爷只吩咐杀了,到了这丫头身上,倒是不一样了。
赵枢进了厅内,抬眸便见隆鄂跟王嗣年正坐着喝茶。方才门外说话,他们也都听见了,隆鄂含笑看了他一眼,说道:“能让你亲自处置的,应该也是犯了你的忌讳……怎么还心慈手软起来了。这也不是你的作风。”
他向来是杀伐果断的。
他们这样的人,若是起了杀心,便绝不能犹豫。否则就是给自己日后埋祸患。
赵枢也坐了下来:“也没什么。“拿起侍从上的茶,喝了一口,淡淡地道:“不想在她身上造杀业罢了。”
王嗣年却是巧妙地捕捉到了这个她字。指的绝不会是那个丫头,再想想他方才去了何处,也便能猜到是谁了。
“你什么时候还信这个”隆鄂觉得这不像赵溪亭。阴私报应什么的……他们这种在朝堂上勾心斗角的人,谁不是一身业障。怎么洗得干净。
王嗣年却笑了笑,缓声道:“你不知道,他自然是不信这个的。“说罢看了赵溪亭一眼:“不过是怕报应在某个人身上罢……”隆鄂兴味更浓了,追问是谁,王嗣年却不说了,只低头喝茶。赵枢面色淡淡,王嗣年笑而不语。没一个人说话。隆鄂便是好奇也无法,只能作罢了,聊起旁的事来。
“圣上的病好了,只是辽东似乎起了异动,元辅大人亲自上书陈条辽王谋反罪证…也算是大义灭亲了。“隆鄂叹了口气:“辽地兵肥马壮,皇上一时想除排也不能。”
王嗣年看了赵枢一眼,倒是不说了。
能不能鼓动辽王先行动手,就看这段时日。上午很快过去。
一行人一道出了厅中。
路过院中的时候,忽见有丫头在修剪苗圃。王嗣年正看见那种了一片文竹的地方,赫然挤了两株秀气的文殊兰,这时候已经开花了,虽然植株只有半臂高,却开得好看雅致。
在一片绿意中很突出。
王嗣年记得这花儿。
赵枢见他脚步顿了顿,也停下来。隆鄂也看着他。他却道没什么,一道出了庭院。隆鄂打马先走,他落后一步,却是忽而看向身旁,顿了一会儿,才道:“赵溪亭,你家里那么多妹妹,也不能太偏心…刚刚下了场雨,苗圃里的文竹上都是水,偶尔起阵风,将水珠多摇晃下来了,打在底下的兰花儿上。那花儿低垂了头,看着有些可怜。赵枢看了他一眼。
王嗣年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觉得他莫名其如妙……
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有些茫然了。很快也离开了。回了府里,王家却是十分的热闹。王嗣年方才下马,便有小厮过来接过马鞭,笑着道:“五爷,今儿三少爷回来了,老太太摆了筵席,正要去请您呢。五爷在刑部住了许多日,一直躲着老太太,没想到今天正好碰见三少爷回来。这回却是推脱不得了。
王嗣年站了一会儿,终是去了一趟上院。
丫头仆妇人来人往,端着酒杯茶果等物,碰见他后一一行礼,又接着准备酒菜去了。
还未进厅中,远远便听见说话的声音。
王颂麒正在回应祖母书院考校的事,正要说什么,却见门外丫头打了帘子,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一身藏蓝色绣云纹直裰,腰间挂了枚勾形的半玉,举手投足很是文雅。
“叔父……“他连忙起身行礼,要让位置。王嗣年让他坐下:“别动了,就这么坐吧,无需那么多规矩。”老太太看见他过来喜不自胜,忙让人添了碗筷,又问他在后衙住得可习惯,有没有缺什么。
他一一答了,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当然也知道儿子为何躲着她,当下也不提让他不高兴的事,只和和乐乐地吃了这顿饭。饭后坐了一会儿,王颂麒想着自己的文章,便抬眸看向王嗣年,说道:“叔父,先生说您的策论写得好,我可不可以请您看一下我的文章……有些东西似乎不太明白。”
王嗣年点点头。
老太太跟几位夫人也是笑着赶人。
王颂麒跟着叔父身后出了上院,一道往他书房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日叔父有些不对劲。虽然他往日也不太说话,只是就是好像有些不对劲。……很像他在面对艰涩的试题不明所以的样子,那种微微的茫然。
有什么能让叔父也想不明白呢?
王颂麒也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