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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2 / 4)

看穿了一切。”

“母亲怎么会知道……“徐臻的嗓音像是被暴雨劈打过,官袍下的中衣早已湿透。

老夫人抬起手,腕间的佛珠缠上他颤抖的手腕,沉香木珠子格着突突跳动的血脉:“我的儿,知子莫若母啊!”

徐臻猛地抠住掌心,喉咙里泛起铁锈腥味,攥紧的拳头里却还藏着最后一丝侥幸:“他既然没有发难,或许并未察觉…”“蠢货!"老夫人狠狠拍向案头,“正是江家毫无动静才最可怖!你也不想想,镇国公府这棵大树能屹立百年,哪是那么简单的!”“儿子糊涂!"徐臻撩起官袍跪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官帽滚落到阴影里,“清音的婚事,全凭母亲定夺。”

尾音消散在骤起的铜铃声里。恍惚间,他仿佛又听见当年流民挥刀相向时,江辞染血的衣袖拂过草丛的沙沙声。

晨光透过雕花窗,洒在黄花梨木桌案上,光影斑驳。清音握着狼毫笔,正要写最后一个“慎"字,窗外突然传来丹蔻抽气的声音。她笔尖一抖,墨汁在纸上晕开一个小圆点。很快,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丹蔻抱着个雕漆食盒匆匆走进来,鬓角还挂着清晨的露水。

“姑娘,这东西来得蹊跷的很。“她把食盒轻轻放在桌上,声音压得极低,“刚在井边发现的,山栀说就一转眼的工夫,它就冒出来了。”清音放下毛笔,手指轻抚过食盒上的祥云花纹,那乌木食盒触手冰凉,提梁上还挂着一只玉蝉,蝉翼薄得近乎透明。她拿过手帕垫着,揭开盒盖,一股蟹粉酥的香甜味扑面而来,里面还夹杂着一丝冰片的清凉气息。食盒底层压着一张雪白的薛涛笺,纸的边角隐隐透着龙香御墨独有的淡香。

“去拿根银针来。“清音嘴角微微上扬,指尖摸了摸笺纸边缘,“再泡一盏老君眉。”

话音刚落,窗户外忽然闪过一道灰鸽的影子,香炉里的青烟跟着轻轻摇曳了一下。

等丹蔻端着茶回来的时候,清音已经用银簪挑开了信笺的夹层。白色信纸刚一浸入茶汤,苍劲有力的字迹便慢慢浮现了出来。“未时三刻,撷芳阁天字房。”

清音把信纸拿到炭盆边,火苗舔舐到纸角时,暗金色的龙纹逐渐显现出来。“太子殿下还真是心急。"她轻声说道。

丹蔻瞪大了眼睛:“太子为何要给姑娘送信”“二姑娘!“谢氏的贴身嬷嬷尖利的嗓音打破了庭院的寂静,“夫人叫您去核对中秋祭器的单子。”

清音不动声色地把账本压在食盒上,手指利落地敲着青玉算盘,神色平静道:“麻烦嬷嬷帮我回禀母亲,祖母交代的鲜果账还没核对完,明日请安的时候一起呈上。”

巳时三刻,谢夫人房里的二等丫鬟春杏抱着妆花缎走进关雎院。水红色的料子铺满了贵妃榻,清音张开双臂让人量尺寸,阳光透过茜纱窗,正好照见春杏头顶珊瑚珠花下卷曲的黄棹叶。“转告母亲,午后我要去城西吴记铺子挑选杭菊。"清音整理着衣服的褶皱,眼角余光瞥见春杏袖口沾着桂子糖渍,“上次送来的雪菊喝着发涩,今年中秋宴要用的菊花酿得我亲自去挑。”

春杏抱着布料退出去的时候,绣鞋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听着走廊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清音的手指划过账本上新添的“香油供奉”那一项。东厢屋檐角的铜铃忽然无缘无故响了起来,她把手伸到窗外,接住一片飘落的金桂,花汁染在虎口上,宛若一道新鲜的烫伤。日头攀至中天,丹蔻把显过字的白纸折成纸船,船帆上“未时三刻"那几个字被茶汤晕染成了一团乌云。

“姑娘当真要去?"小丫鬟绞着手指,欲言又止,“翡翠那丫头打晨起就在咱们院门口转悠,眼睛一个劲地往您屋里瞅。”清音把纸船扔进煎药的陶罐,看着火苗慢慢把纸船吞没,神色淡淡地吩咐道:“把这些药渣送过去,就说我犯了秋咳,要借灶台煎药。”说罢,她坐到妆台前,对镜换上一支素银簪子,又用手指沾了一点脂粉,在眼睛下面轻轻抹开,镜子里的人顿时多了几分憔悴。未初的太阳白晃晃地照着偏门的石阶,清音乘坐的青布小轿刚起程,谢氏靠着朱漆廊柱,手指掐断一根探进来的桂枝:“咳得手帕都见红了还非要去查铺子?"她冷笑着对身旁的嬷嬷说,“我倒要看看,她这病秧子能攀上哪家高枝。”软轿缓缓转出琼林巷,刹那间,市井的喧嚣如潮水般灌进轿帘。清音抬手,将那支素银簪轻巧摘下,换戴上一顶轻纱帷帽。藏在袖中的玉蝉,此刻正贴着腕间肌肤,触感温润,还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灼热,这令她不禁想起那日在镇国公府栖云馆的情景。

那玄衣青年腰间玉佩所雕盘龙的眼睛,亦是这般灼人的模样。撷芳阁内,天字号雅间竹帘低垂,檀木棋盘上黑白棋子杀得正酣,茶壶里的水早已沸腾多时,细密的气泡在水面翻滚涌动。清音指尖轻抚过黄杨木屏风上的猛虎浮雕,敏锐察觉到风中裹挟的龙脑香瞬间变得浓郁。

“徐姑娘来得倒准时。”

伴着话音,一片玄色银纹袍角跨过门槛,赵殊腰间的玉蝉流苏轻晃,引得案头香炉内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他嗓音带着几分慵懒,目光却似寒星般锐利,“那尊千手观音像,徐老夫人供在佛堂,可还满意?”

清音屈膝行礼,眼角余光瞥见案头摊开着一本《治国方略》,书页中间夹着一片金穗印,她认出,那是王氏商行货船通关用的暗记。她指尖在袖子里微微蜷缩,脸上却不动声色,稳稳地在赵殊对面坐下,抬手接过他递来的茶盏。

茶汤泛起层层涟漪,她忽然展颜轻笑:“殿下连商船的货单都替臣女妥善收着,倒让臣女省了取账簿的麻烦。”

赵殊低声笑了笑,修长的手指轻敲在书脊一侧烫金的“江辞撰"三字上,缓声道:“少师大人若是知道自己的爱徒,在京城这般长袖善舞翻云覆雨,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忧心。”

言罢,他信手拈起一枚黑玉棋子,清脆落在棋盘上:“听说上个月底,西市粮仓那场大火,烧的可全都是张侍郎家的私粮。”清音睨着棋盘,见白子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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