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45章
红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
春色晚时,桃花靡靡,梨花更盛。潺潺清酒在杯盏中荡漾,晕开清淡的梨花香。
此酒正是梨花春。
洛云晚小口抿过,又愉悦眯眼,感受那酒香自唇齿间化开。她本是见花榭方才的态度不对劲,怀疑他往这酒水里下了什么东西,怎料对方连声否决,接着又像无事人般从容饮下一盏,神色如常,洛云晚这才放下心来,全心全意品酒。
这酒对她而言并不醉人,清甜绵软的口感尤显柔和,回味悠长。喝着喝着她便撑着脸斜倚在案几上,望向眼前人发神。花榭不知念想着什么,全然没有察觉她的目光,垂眸正注视着青瓷酒盏中摇晃的清液。那指尖捏着杯身,衣袖滑落三分,又露出一截似月般白的皓腕,极为纸巧。
他平日微敞的衣裳此刻竞是严密地扣好到领口,往上瞧去又是一抹墨黑的布料遮住脖颈,极好地勾勒出颈间凸起滚动的喉结。等等。
洛云晚凝目朝那领口瞧了片刻,忽地却轻笑出声。啊,她看清了。原来不是缠的伤布带。
那是贴着肌肤陷进去的紧身里衣。
先前从未见花榭搭着黑袍穿过,他大师兄徐鹤卿倒是常常这么穿。居然是合欢宗男修人手一件的么。
往日她见徐鹤卿冷脸配着这遮住脖颈的紧身衣,整个人看着寡淡又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谁知今日花榭也这般穿着了,她却觉得、却觉得……好生勾人。
好生漂亮。
分明这衣裳配着暗金流纹的黑衫外衣看起来应该是疏离清冷的,可再瞧见花榭艳色清透的面容,洛云晚怎么也不能将其与“禁欲系"联系起来。这禁不了她的一点欲。只想让她隔着薄薄的衣裳吻遍他的全身。“你究竞要看多久…“花榭的声音自身前绵绵传来,惊得洛云晚手腕一抖,荡出了好些酒水,黏黏贴在她的指尖。
他不知何时捉到了她的目光,也不知咬着唇瓣任由她盯了有多久,此刻抬眼瞪她,那双颊的绯色润得似蜜。
洛云晚也是个厚脸皮的,自知被逮了个正着后立刻镇定神情,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理由:“我担心心你脖颈的灼伤才看的,正疑惑你怎么换了这身衣裳。花榭听了倒是愣神,喉结滚动吞咽一声,末了犹犹豫豫再开口,那尾音似是藏进了云层中,“伤已经好了……所以你觉得,好、好看么”那柔软的布料随他喉结滑动时收紧,与他本身雪色的肌肤相衬,根本就让她移不开视线。
洛云晚嘴角勾起,快意道:“好看,当真好看。”“……哼。“花榭扬起下巴似是愠怒地轻哼一声,可那嘴角收不住的笑意却是将情绪暴露得一干二净,抿唇骂道,“呆子,流氓。”洛云晚颤着肩头笑了两声。
花榭骂后本是觉得畅快了些,耳边却听洛云晚变了调的轻笑丝丝缕缕缠绕着他,他顿时又感觉自己心跳声急促如鼓,震得思绪也一片乱糟糟。先前小师姐又求又哄地非要他穿这衣裳,还说什么“女人最懂女人,合欢宗严选,信师姐的就对了",他才半信半疑换上了这身里衣,还又被她哄着用那朱红发带将墨发缠了一圈一圈,正好露出他被遮掩着的脖颈。这紧身的织锦贴着他的皮肤,自脖颈往下,直到勒住腿根。站着还好,可端坐在桌前,那大腿的布料被他上半身的动作牵扯着,又挤又磨人。若不加注意还好,可一旦意识到洛云晚正在盯着他……那就再也无法忽视了。
花榭扭了扭身子,忽地蹙眉拿起酒盏尽数往嘴里倒,饮去这郁郁的梨香。好似借由这醉意,可以解释他满颊的烫红。可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在饮酒之前就用灵力为自己施了清心法诀,今夜的他不会醉。
这是他计划里必须完成的一环。
眼前洛云晚似是喝得尽兴,脸颊染上些许的薄红,看着比方才在擂台上的冷清神色更生动了几分。她不知从何处勾来一块青白的玉令,勾唇嬉笑道:“对了,今日看我对决了么?肯定看了全程吧?迷倒你真是抱歉。"说罢她还眨眨眼,得意得不行。
花榭用舌尖舔去唇边的酒液,眸子水润:“……本少爷才没时间看。”坐在对面的洛云晚闻言“诶"了一声,眉头耷拉,做出一副遗憾的模样,喃喃道:“可惜,我夺魁后还当着全仙门长老的面提及你呢,结果你居然没有看。”“你哪提到我了?“花榭气得瞪她,“你一开口就是感谢宗门,说到一半还去哄那金小满了。”
洛云晚的眉头瞬间挑起,浅笑道:“我就知道你看了。”………“自知中计,花榭气恼地在桌下朝她轻踢了一脚,脚没触碰到,反倒是牵动着衣摆唰唰作响,“我也知道你哄金小满了。”“呃,他一直在哭。“洛云晚狡猾的眸子向上看去,匆匆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壶酒,边喝边含糊道,“而且我也没怎么哄他吧,咕噜…哈,这酒真香,你也多喝点。”
“啧。"花榭脑中不受控制地又想起金小满几日前对他说的那些话,想起他说洛云晚有很多“倾慕者",眼下还看见对面人嬉皮笑脸浑然不知的模样,惹得他“唰”地从她手心里抽走那块玉质令牌,愠恼道,“难道人人在你面前哭都要哄?这就是我们′剑道魁首′洛云晚洛师姐?”
花榭边说着,边用指尖在那玉令的“魁首"二字上摩挲把玩。青玉令牌灵力充盈本是冰凉入骨,先前在洛云晚手心里捂热了些,如今夺到他手里,承接着那温热的触感,倒像是与她在寒冬里牵手一般。不知是他说的哪个词戳中洛云晚的心心坎了,对面那剑修兴味轻笑了两声,连连讨饶道:“只哄你小少爷,再叫一声好不好?我今日可是夺魁了,作为好友,少宗主这点庆贺礼都不给?”
“想都别想,占本少爷便宜。"花榭嘴角悄然勾起,餍足地眯眼,忽而开口问道,“你说你只哄我一人,可是属实?”“嗯啊。"洛云晚坦然应声。
花榭眼波流转,轻声又问:“那你如今想与本少爷做什么?”“什么?"洛云晚被他的问题问得似是摸不着头脑,脑袋一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