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90(修+加字)
早上七点,黄尔仙去厨房端粥,送去给黄登池。老人家觉少,六点多就起来了,花园转转呼吸新鲜空气,七点准时吃早餐。因为要去请安,黄尔仙也养成早起的习惯,她端着一小碗砂锅粥,经后院到一楼东向的老人房。这个套房开了个小门通向花园,所以她每次都从这里进去,省路省事。
进门就看到黄登池,他坐着轮椅,腿面放了本风水古籍,面向窗台。窗外绿荫丛立,生机蓬勃。
“太爷,吃早餐了。"黄尔仙把砂锅粥放矮茶几上。“嗯。"黄登池收回虚无的目光,将古籍放好,手去扶推轮。黄尔仙早一步过来,转动轮椅到茶几前,黄登池便松了手。轮椅定住后,黄尔仙去掀开砂锅盖,对齐筷子双手递给黄登池。粥是肉糜粥,换着口味的来,但那股子糜烂的清香总在提醒黄登池,他也快到生命尽头了。百余岁人,看着精神,脏腑已近腐朽,骨架口齿皆垂垂老矣,也就只能吃如此的粥。
黄登池就着另外的小菜,吃着粥。
黄尔仙在茶几旁边坐好,等黄登池吃完,照惯例跟他汇报生意上的事。珠宝连锁店是琐事,黄登池没心力管,她汇报的是风水堪舆方面业务的进展。“上半年接的一个港资商场单,现在差不多完工了,这是现场发过来的图片,你看看有哪些地方不足,需要精进的。”茶几底下抽屉就放着平板,黄尔仙边说边拿出来,点开邮箱,把监工发的现场图扩大,每一处细节都讲述给黄登池听。风水业务几乎都交由黄尔仙打理了,黄登池只是偶尔指点,平常是她在主事。港资在内地投资商场,赚钱最大,风水局是重中之重的辅助,仙姐儿想打开这条商路,扩充南宁以外的市场,所以格外重视。照片是3d立体图,格局坐向清晰清楚,黄尔仙语言简洁清晰,黄登池听过后先给予肯定,“商场位置左右前路三煞较重,你利用对望的邕江,点蟒蛇汇水局来化三煞,此举聪明得当,还引来了码头财气这条水路,可谓是锦上添花。只是……
得到称赞,黄尔仙难压自傲神色,“可是”的转折,一下将她的心情吊了起来,“可是什么?”
“大方面完美,不需要改,小细节可以精进。"黄登池道,“商场内部环形走廊的扶手,可用作弯曲起伏的蛇形,对应我们的风水局。从一层聚客大厅往上看,还能扩充视线深远,使客人望之视觉昏沉,不觉时间而久待,思想浮躁也更容易下单。”
为了出效果图,扶手只做了一层,现在修改还来得及,不耽误工期。黄尔仙心服口服地说:“太爷的堪舆术独先,视觉心理也考虑周到,可谓心细如发。”黄登池笑笑,“以仙姐儿的天资,假以时日,必会超越你父亲和我。”黄尔仙知道自己的能耐,她其实资历有限,不过依靠勤能补拙,很多事不得已而为,“太爷,我”
窗外传来高兴的喊声。
“黄金甲,这边,把飞碟叼给我!”
黄金甲被关了几天,心情不好,黄尔爻大早地带到花园,陪它玩耍。孩子心性,黄登池听这生命力充沛的笑声,不由心宽,“小爻不是个沉静的性子,不适合掌家,仙姐儿年岁不小了,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人,结不结婚的无所谓,生个孩子,好好培养。”
黄尔仙把未完的话咽下去,只说:“知道了。”“听说你们准备行动了,有什么计划对付卢氏?“黄登池又道。黄尔仙回:“我跟冯守慈已达成共识,他冯氏负责去说服卢行歧放弃与流派为敌,此后互不追究。不成的话,便拿卢行歧祭鬼门关口。”先礼后兵,仁至义尽,黄登池点点头,“甚好,但要小心点。”卢行歧才能奇绝,黄尔仙有所耳闻,但周公和太爷未免谨慎,明明就一缕连阳光都能灼烧成灰烬的阴魂而已。
“太爷,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忌惮他?”
黄尔爻欢快的笑声此起彼伏,黄登池遥望窗外绿景,眼神空洞而幽远,“他不该再次破世。”
黄尔仙:“为什么?”
“人死如灯灭,魂分天地归阴司,这是天道自然。可这样一个尸身不具魂息陨灭的存在,怎么还能现于天地?"黄登池至今想不通。黄尔仙说:“听闻拘魂幡神通广大,他会否是得了那个神秘的通极的造化?”
黄登池:“神兵择主不认主,一旦无法驾驭,只会被反噬而死,又如何能召出通极。”
“那不是托生于卢氏血脉的宝器吗?怎么还会被反噬?”黄登池苍老的嗓子里,溢出一声轻蔑的笑,“神兵既有神称,也有其傲性,试问一个不敌之辈,怎么能够驱使它?”闫禀玉醒时,天几乎亮了。
卢行歧不在,保温毯还有余温,应该才走不久。朝露更寒,这一夜闫禀玉却睡得手脚温暖,托了卢行歧的福,不知道他的情欲香解了没有。
略微洗漱,收拾东西,闫禀玉背包下了树。也恰巧,卢行歧在树下,抓着两个红果子。
“果子,蛊种能吃,你也能吃。”
昨晚卢行歧被春风蛊抓走后,闫禀玉吃的那顿饭生吞急咽,胃里不消化,没感觉到饿。但是他一大早去摘的,她当然给面子,“那我就吃吧。”她接过红果子,卢行歧自然地接管背包。
果子冰凉,上有水珠,洗过的,他真细心。闫禀玉道谢,咬了口果子,很是清甜。
边吃,边上路,要经过絮柳林。白天的絮柳林布帛垂落,只是破败荒芜,并不阴森。
闫禀玉有个疑问,偷摸瞄了卢行歧几回,想独自判断他的情欲香解了没有。没有香气,表情寡淡,目色清明,像正常了,那他还记得昨晚的痴态吗?“看什么?"卢行歧侧眸捉住她的视线。
闫禀玉咬着果子,摇了几下头。
她不知道她此时的模样多掩耳盗铃,卢行歧没点破,伸手过去。突然的触碰,闫禀玉吓了一跳,情欲香不会又反复了吧?然而卢行歧只是从她手臂上拿出饮霜刀,将挡路的布帛砍断。他走在前,挥着刀说:“情欲香解了。”
心思被勘破,闫禀玉讷讷了声,过会儿又问:“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