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冷静冷静。
“咱们且不说养鸡要用的本钱和饲料钱,咱就说你上了山上怎么活下去。”
他一边蹬着车子一边说道:“你当你是石头人呢,不吃不喝,粮食从哪来啊?”
“你当米缸和面缸自己生米生面是吧,那都是你妈辛辛苦苦挣钱买回来的。”
“我能自己做饭。”棒梗辩解道:“饿不死我,大不了先跟我姥爷借粮食。”
“你真是长能耐了啊。”
傻柱听着这孩子气的话也觉得好笑,嘴里顺着他的设想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住在哪,抠地窨子啊?”
“以前没想过,现在不用想了。”
棒梗这会儿随着师父一起畅想未来的事业也不想哭了,玩闹着拍了他师父的后背说道:“就听您的,上山我就抠个地窨子生活。”
“嘿——我还给你当了参谋了!”傻柱好笑地说道:“傻孩子,山下都冷成这个德行,山上得有多冷,那地皮都跟铁皮似的硬啊。”
就算棒梗为自己的事业考虑的再周全,他也是万万没想到,独立生存会有这么难。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后因为挨饿取消原计划?
***
“呦,七哥,咋又回来了?”
傻柱推着自行车进院,瞧见老七站在门房里,便笑着打了声招呼。
老七眼睛却盯着他车后座的棒梗,好笑地说,“还不是为了这个活祖宗。”
“棒梗,你妈满世界找你呢,都快要找疯了,你咋这么不懂事呢……哎!棒梗!”
老七敢对天发誓,他说这几句话真是出于好心,可却触碰到了棒梗倔强的逆鳞。
这小子听七大爷如此说,利落地转身,一溜烟便蹽了出去,很怕被堵在大院里似的。
老七也才刚刚教训了他两句,瞧见这孩子又跑了,哪里还敢再说下去。
他从门房里往出来,傻柱却赶紧把车子支上跟着棒梗往外跑,齐齐地去追棒梗。
黑灯瞎火的,四点半一过天就黑了,这会儿六点半都过了,胡同里又没有亮光。
棒梗就像小黑耗子似的,钻进阴暗角落里谁能找得见他,差点把傻柱和老七给急死。
万幸,李学武的汽车从胡同里进来,灯光照耀下,躲在垃圾箱后面的棒梗无处遁形。
“你个混小子,还跟我玩灯下黑!”
老七这个气啊,多亏他们跑的慢,李学武的车灯来的快,不然他们就出胡同了。
棒梗咋想的,准是等着他们找出去了,再从另一边跑路,还能叫他们逮着?
“你这点儿聪明劲儿都用在这上面了是吧!”老七真有几分后怕,要是把秦淮茹的儿子再给弄丢了,准要落埋怨。
老七还要去抓他,棒梗却是站在路边一动不动,看着从车上下来的武叔,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像是见着亲人了一般。
“干啥呢?玩老鹰抓小鸡呢?”
李学武回手关了车门子,看着站在那边斗鸡眼似的三人,招了招手道:“过来。”
棒梗不复刚刚的狡猾,乖乖地往这边走,傻柱和老七两人却是又好气又好笑。
自己两个跟他斗智斗勇的他还不服不忿的模样,见着李学武了却跟小猫咪似的。
“武叔——”棒梗嗓音干哑地打了招呼。
“嗯,咋这德行呢?”李学武挑眉打量了他一眼,问道:“让人堵了?”
“嘿嘿,他妈打的。”傻柱和老七过来,瞅了棒梗一眼,笑着给解释了一句。
老七则有些讪讪地解释道:“我刚从厂里下班,便见着秦姐慌慌张张地找孩子,说是棒梗跑出来了,让我帮忙找找。”
“我寻思着这小子备不住往大院这边来了,便抄了近路往回赶,想要堵着他。”
“我也是半路上捡的他。”傻柱做了补充,“瞧见他一个人往回走怕他出事。”
“行了啊,哪儿那么多眼泪。”
李学武伸出手给大脸猫擦了擦脸上冰凉的泪水,提醒他道:“你脸上有伤,再冻着,往后且等着遭罪去吧。”
“呜呜,武叔。”棒梗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是真伤心了,呜呜——”
“哎呀,你这点文采就别跟我拽词了。”
李学武搂着大脸猫的肩膀逗他道:“瞅瞅你这身肉,还伤心呢,哪有心啊。你就算是长心了,也让这身肉挤成了小心眼了。”
有他连逗带哄的,大脸猫哭的也不是那么厉害了,由着他带着往院里走。
老七瞧见人逮着了,便说了要回家,家里等着他吃饭,还得给秦淮茹带信呢。
“走啥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傻柱一把拦住了他,示意了院里说,“晚上小鸡炖蘑菇,就在这吃了,咱们喝点。”
“那可不行,秦姐家里还着急呢。”老七撕吧着解释道:“我出来的时候瞧着她急上火的,这会儿指不定往哪去找了。”
“给值班室打个电话。”李学武回头对老七说道:“晚上我也在这吃,七哥你就别走了。”
“这——这哪好意思啊。”
老七想了想,脸上便带了笑意,他倒不是馋小鸡炖蘑菇,更不是馋这顿酒。
李学武是什么身份?
甭听机关里那些碎催们胡咧咧,老李家有几个是善茬,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
说李学武要完蛋了,谁信啊。
反正老七是不信的,说李怀德要完蛋了他都不信李学武要完蛋了。
跟李学武一起喝酒不在乎他能照顾自己多少,就冲这个身份和资格。说出去多有面儿。
他真不指望求李学武办什么事,但喝了这顿酒,明天他就敢跟班上人吹自己跟秘书长一起吃的饭,喝的酒。要的就是这份风光。
“你撒冷的吧,整这个死出——”傻柱笑骂着推了他一起往院里走,嘴里还张罗着要打电话的事。
秦淮茹家里有电话吗?
那自然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