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早前李学武就提醒过他步子别迈大了,小心扯着蛋,现在他深有感触。
如果他还跟着李学武,一心一意,哪里用得着讨好栗海洋这样的小崽子。
只是事到如今,悔不当初没什么意义了,当前紧要的是把自己从这潭烂泥里摘出来。
***
“他怎么还有脸来?”
李怀德听了栗海洋的汇报,脸色极差,冷哼一声骂道:“连猪狗都不如。”
这话说的,却是不知道骂窦耀祖的人品还是能力了,栗海洋不敢猜测。
他轻声劝慰道:“瞧着是又惊又怕,等着您给他拿主意呢。”
“现在倒是想起我了?”
李怀德撇了嘴角说道:“他不是钻营的厉害,这个时候就没有人给他出个主意?”
这话栗海洋可不敢接,窦耀祖担任建筑工程总公司副总以后来集团拜码头可不是一个两个,牵扯到的领导就多了。
别的暂且不说,薛副主任分管工程,他自然要去处好关系,还有主管财务的景副主任。
谁不知道窦副总有钱,一圈下来就连秘书和司机那里都不落下,端的是有面儿。
就是李主任当初不也是一口一个老窦,把盏言欢,其乐融融,亲密无间,银子哗哗的。
事到如今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翻起旧账来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对方留的。
本就是下作之人,无非是占了天时地利而已,让他得了几天的势。
知道他手里有银子,可也没有这么撒的,也就是看在李学武的面子没有收拾他。
否则圈进了建筑公司体系内,要抖落他家底还不是轻轻松松,他还真当自己有牌面了。
“领导,是不是先稳稳?”
栗海洋轻声提醒道:“刚刚看他着急,没头苍蝇似的,再撞到不该去的地方,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出些乱子来,您面儿上也不好看。”
“真是一滩臭狗屎——”
李怀德扔了手里的钢笔,恼怒地说,“当初我怎么就信了他呢。”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用都用了,占也占了,竟然埋怨自己当初的眼光。
不过李怀德还是得承认栗海洋刚刚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不能让窦耀祖出去乱说。
“这样,你问问他举报信是怎么回事。”
李怀德皱眉道:“我不信他不知道,为什么牵扯这么多,唯独就盯着我了。”
要是旁人听见这话或许还有几分不理解,搞不清楚李怀德说的“牵扯”是谁。栗海洋给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秘书,就算再机密的事也逃不过他的耳朵,所以心中早有所悟。
还能是什么,有关于顺风商贸,明明有秘书长在里面,为啥举报信上不显。
有关于东风三一建筑,当初窦耀祖含含糊糊地说了秘书长在其中占大股,为何举报信上也没有相关的内容。
最后,关于周苗苗等人的事,为啥举报信上罗列的证据那般详实,要说没有知情人泄露消息,在李主任这边如何能过关。
尤其是关于顺风商贸的事,李主任是想要直接询问秘书长的,可两人现在僵着,谁都不想先开口,总不能去问周小白吧。
倒是津门水产总公司的那两位不满意了,私下里打电话过来说了什么栗海洋不清楚,但李主任丢了面子,哪里会有好态度。
栗海洋带着问题出来,挑自己能说的,窦耀祖能理解的转达了。
这几个问题甩出来,窦耀祖脸上便见了汗。栗海洋问的问题,他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啊。
你让他怎么回答?说自己两面三刀,几处下注,就为了尽快解决组织问题?
还是说机关算尽,连李主任都是他的棋子,就是没算计明白?
“窦副总,能说的我已经说了,领导那儿确实很生气,不过也没把话说死。”
栗海洋见他脸色变换,哪里还不知他的心思,只是嘴上没有逼着他,更不能说狠的。
只是这个时候他越平和,窦耀祖的心里越没底,他虽然不是聪明人,可也不是小孩子。
听栗海洋说了几句,他便抬起头哆嗦着嘴唇解释道:“顺风商贸的事绝对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跟周小白认识,可关系一般。”
“窦副总,这个时候说这个就没有意思了,领导想听的不是这个。”
栗海洋微微皱眉提醒他,“领导是想知道为啥举报信上只有他和津门水产的两位。”
“这——”
窦耀祖脸上尽是为难,他真不想把李学武扯出来,因为他太清楚李学武的能耐了。
别看这个时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可再怎么为难,他也不敢去拉神仙下马。
再说了,他手里哪有李学武的证据啊,说周小白同李学武的关系密切,跟这件事也不搭噶啊,总不能说李学武两人联合布了这个局吧。
甭说他不信,就是到了李怀德那里也是要怀疑他祸水东引,居心不良的。
“您不想说也没关系。”
栗海洋并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真要从他口中得知关于秘书长的私密,还真有些为难。
“顺风商贸的事您不知道,那东风三一建筑的事您总该清楚吧?”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轻声问道:“领导问你,当初所说的股权分配以及分红账目……”
“没……”窦耀祖在栗海洋的逼视下脸色涨红地说道:“没有股权分配手续,也没有分红的账目……”
“不能吧。”栗海洋挑了挑眉毛问:“那您当初所说……有一半的股份是怎么回事?投资也得有个手续,分红也得有个账目吧。”
“这个真没有……”
窦耀祖一想到这都要哭了,颤抖着嘴唇解释道:“……那个没有出资,是口头协议。”
“那个……也没有分红过,都是投在了设备和经营上……”
他说的磕磕巴巴,可总算是把大致的内容说清楚了,也让栗海洋彻底放下了心。
是了,秘书长做事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