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自己什么事了,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他心疼啊,这是他的心血,只李学武一句话就让他放弃,他哪里舍得。
“你还想不明白吗?”
见李学武头也没回地离开,左杰懊恼地挡在了他的身前,皱眉提醒道:“不要命了?”
“我——”窦耀祖腿打了个哆嗦,嘴唇颤抖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他也算求仁得仁了,虽然结果差强人意,可总算是逃出火炕了。
他当然没有周苗苗那份眼界和算计,并不清楚这些举报信的威力有多大。
就像他当初贸贸然接触那些领导,感慨被李学武打压的辛苦,想要另起炉灶时一样,这个时候他只想着他自己,能保全性命最重要。
左杰瞪了他一眼,叮嘱他尽快准备好工作交接,等他从津门回来这件事必须了。
了,窦耀祖盼着了,木然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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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张长明幽怨地盯着李学武,见他老神在在地看着报纸便伸手一把扯过,也不在乎李学武的厌恶,嘀咕道:“让我看看你在关心什么国家大事。”
“就是这个?”
他扫了两眼,却是昨天的报纸了,头版头条是水利,副版却是前几天内容的重复。
其实说重复也不尽然,说宣传力度加强还贴切些。
人民大报载文把下不下乡作为衡量一个青年支持变革的标准尺度和对变革线路忠不忠诚态度问题。是要在舆论上制造强大的压力。
“动员手段和方式粗暴和强硬了一些。”
张长明多扫了两眼,还是认真了表情讲道:“这说的注销城镇户口和停发父母工资就有点……太过了吧。”
“你这么闲的嘛?怎么有空来京城了。”
李学武一把夺回了报纸,心里倒是有几分赞同对方的话,这份载文和手段确实严重挫伤了广大知识青年及家庭的积极性和自尊心。
可形势和政策如此,又不是针对一个两个的,谁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乱讲话。
“你们李主任表现积极啊——”张长明嘴角微微撇着,说话言不由衷。
“一万个青年安置指标,大手笔啊。”
他迭起右腿,看了李学武问道:“既然李主任有这么大能耐,为啥还摆不平小鬼?”
“怎么,你有捉鬼的才能?”
李学武整理好手中的报纸丢在办公桌旁,看了他说道:“我介绍你给李主任试试啊?”
“我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凑热闹的。”
张长明对自己此行倒是有清晰的认知,靠在椅背上屌屌地说道:“韩主任很恼火啊。”
“李主任也很恼火。”李学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他问道:“要不请两位领导凑一块聊聊,或许就消消火了呢。”
“那岂不是火上加火?”
张长明好笑地别过头去,看了眼窗外的阳光,这才对李学武说道:“我小舅子的事给你说声抱歉,是我没跟他说清楚,伤了你的情。”
“呵呵——”李学武轻笑一声,道:“说这个多没意思,我稀罕你的道歉啊?”
“你稀罕不稀罕,我也得说一声,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张长明倒是磊落,耸了耸肩膀道:“我让他辞职了,算我对不起你。”
“嗯,小白有点生气了。”
李学武并没有装大度,直白地说道:“前两天还跟我抱怨来着,心疼这两年的付出。”
“你要这么说我就更愧疚了。”张长明苦笑了一声,想了想说道:“她喜欢什么,你随便说,我送给她赔礼道歉。”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说?”
李学武好笑地瞥了他一眼,随后示意了门口的方向问道:“去见过李主任了吗?”
“有那个必要吗?”张长明扯了扯嘴角道:“他知道我来了就行了。”
“跟纪监谈完我就回去。”
他手指点了点桌面,思索着对李学武说道:“你们滨海俱乐部缺不缺人,我送个经理给你们吧,你见过的,裴军刚,怎么样?”
“不怎么样,有听说送经理的吗?”
李学武目光有些不耐地问道:“你要进步了?职级还是岗位啊?”
“呵呵呵——”张长明笑了笑,一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样子,并没有解释,而是讲了裴军刚的情况,看样子是非送给俱乐部不可了。
李学武倒也没在意,他跟裴军刚认识还是在津沽培训的时候,对方在码头负责鱼获检收。
这两年靠着张长明的关系看样子是起来了,不然也不得不到一个地面关系广的评价。
你要问张长明为啥放一个人在红星钢铁集团在津门的滨海俱乐部,这还用解释吗?
人啊,永远是贪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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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信的热闹持续了几天,只是相关人员没有任何反应,除了窦耀祖主动辞职以外。
纪监这边确实展开了调查,不过也是以谈话为主,并没有带走谁。
热议的重点也逐渐偏离了核心,奔着边新闻去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李学武却是很淡定,卜清芳追着他问了几回,他都是只回复一句话,相信组织。
卜清芳能说什么,狗屁。
不过受举报信影响,津门顺风商贸主动停止了与贸易管理中心的业务往来,但并未完全停止经营活动,好像在主动避嫌。
东风三一建筑管理层更迭重组进行的很是顺利,吴淑萍走上台前,担任了总经理。
窦耀祖辞职,红星钢铁集团建筑工程总公司副总的职务也由吴淑萍接任,顺理成章。
好像真如周苗苗所说的那般,举报信并未引起风波,只是针对某些人去的。
甚至连李怀德都默认了这些变化,并未对建筑总公司管理层变动表示质疑。
随同吴淑萍就任东风建筑的还有左杰,以及窦耀祖的侄子窦永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