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直接负荆请罪去。”
“啧——”周坦才反应过来,啧声问道:“你就那么笃定这件事是李学武布置的?”
啪——
周苗苗抬起手在周坦的脸上不轻不重地给了一下,眉眼间倒是风情万种,嘴里却是警告道:“以后不许直呼他大名,要叫秘书长。”
看出了周坦目光里的委屈和不解,她又耐着性子解释道:“缺了敬畏之心,叫习惯了早晚要露馅。你是我爱人,我不会害你的。我宁愿你得罪老李,也不愿你得罪小李。”
“得罪了老李他会明着收拾你,得罪了小李,你死了都不知道谁害的你。”
***
“我有这么吓人?”
李学武抖了抖手里的报纸,头版头条正是富春江大型水电站建成发电的喜讯。
他没去看坐在左手边的窦耀祖,而是看向了右手边陪坐的左杰问道:“你爸妈走了?”
“嗯,我说了想安排他们见您的,只是我爸有些顾虑,怕给您招惹麻烦。”
左杰回答的很是坦然,跟在他身边这两年属实长进了不少,相信他父母也看出了这一点。
这一次左杰父母从三线回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带左杰去南疆。
原因很简单,孩子大了,总不能放任他在外面自己瞎混。对于左杰在信中所写的事业,两口子也是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尽力支持。
东风三一建筑其实就有左杰父亲的帮忙,但对方并未完全相信他被这边重用。
只是这一次回来,左杰所表现的成熟气质,做事老道,着实让他父母刮目相看了。
再看到儿子的生活状况,以及左杰故意显露给父母他积攒的工资,彻底说服了父母。
李学武其实也想见见他父母的,只是没有实际上的需要,只是想露个面给左杰证明。
现在他父母不需要这个,更怕双方接触过密引起一些误会和麻烦,便省了这些。
京城这几个月的风起云涌,确实吓坏了他们,这边的工作一结束,便急着赶回了南疆。
窦耀祖坐在一旁听着两人话家常如坐针毡,光秃秃的脑门尽是汗水。
三天了,他把能找的关系都找了,终于等到纪监通知他去谈话,这才算是死了心。
还能怎么办,说负荆请罪他哪有那个资格,他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哥,窦经理求到我这了。”
左杰到底是憨厚,不愿对方坐在对面干笑着,他看着后槽牙都痒痒。
“我都不知道你长能耐了,都学会给人平事了。”李学武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窦耀祖说道:“你也是出息了,混的不如小伙子。”
“领导,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要打要罚我都应着,万请您给我那些老兄弟留条出路,是我连累了他们啊——”
窦耀祖说的恳切,只是看李学武目光逐渐变得清冷,这嘴里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倒是我的不是了,谁要断你们兄弟的出路?这话让我好难过啊。”
李学武放下报纸,端起茶杯说道:“老窦,咱们虽然差着岁数,可三四年下来,也算是老相识了,我没有亏待过你吧。”
“没有,是我猪油蒙了心。”
窦耀祖如丧考妣,低着头坐在那里,认打认罚的模样。
李学武却看不惯他这幅德行,杀人不过头点地,他杀过人吗?何以至此啊。
出门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他是慈悲心肠,最是见不得人间疾苦。
说一句再世活佛也不为过啊。
“客套话在咱们这就免了吧,你我的交情不值胸脯二两,你卖我的时候早称量过了。”
李学武说的直白,窦耀祖汗如雨下,明明是大冬天的,却像是三伏天里走出来一般。
“领导,我真的错了,不求您原谅我,只求您别弃了东风建筑,这也是您的心血啊!”
窦耀祖也算豁得出去,见李学武如此说,他屁股从沙发上出溜下来,咣当一下跪在了地上。正坐在他对面的左杰站起身,躲了过去。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该贪得无厌,过分奢求,要听您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劫难。”
他一边说着,却是连扇了自己十几个大嘴巴,咔咔响声真不是作伪。侧面站着的左杰看着都觉得自己脸上生疼,感动深受一般。
“我早跟你说过了,我不差你这份,两年前吧,还是三年前。”李学武想了想,微微摇头看着窦耀祖问道:“我是这样说的吧?”
“明明是你求的这份因果,我又不曾占你一分钱便宜,事到如今反而是我错了?”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窦耀祖说道:“从咱们认识到现在,一分钱账我都不差你的。”
“幸亏啊,咱们之间还有这份清白,否则我李学武真成了你口中的跋扈小人了。”
窦耀祖不敢辩白,只是一个劲地抽自己的嘴巴,眼瞅着嘴丫子已经淌血了也不敢停下。
这倒是有几分江湖气了,早前他爹、他爷爷再往上数,尽数是工匠,可不就是江湖嘛。
功名利禄摆在眼巴前,本应该固守本心,却妄想那份富贵,忘了自己是谁了。
“哥,也忒难看了些。”
左杰忍不住轻声劝慰道:“您要是不愿意看他,我现在就请他回去。”
“算了吧,终究是交情一场。”
李学武见他实在不像个样子,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你有什么要求。”
这话问的直接,窦耀祖哪敢奢求,麻木的脸上尽是惊喜,只敢摇头,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流了,总算是有了条活路。
“就因为你,多少人丢了饭碗。”李学武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随即也觉得没意思,站起身说道:“你既然做不好这个经理,就让贤吧。”
他看也没看窦耀祖的反应,转头对左杰说道:“你替我去一趟津门,请吴老师回来。”
“领导,李主任那边——”
窦耀祖知道东风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