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点燃了蜡烛互相说着秘密。
她好奇地用手触摸李明遍布皱纹的脸颊,却被奶奶惊觉。
温馨友好的一幕,在她眼里看起来是那么的诡异和变态。
认识了小张漫玉,李明开始有了心事。
随着年龄一天天增大,他“返老还童”的神异体质突显,对着镜子,他发现自己身上渐渐有了健康的肌肉。
终于,1936年,李明十七岁,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偷偷地离开了养老院,进入繁遍地的租界。
俄国十月革命以后,逃亡内地的白俄越来越多,无以为生却又风姿绰约的白俄女人开始在租界做起皮肉生意。
懵懂的李明进了一家暗娼馆子,面容的老态引起白俄小姐们的嘲笑。
“老头,你的玩意还管用吗,哈哈哈!”
李明在女人们的羞辱和调戏下洋相频出,这帮亡国奴不吝恶意地把流亡他乡的愤懑发泄在这个“中国老头”身上。
“闭嘴!你们这群白俄婊子!”
张松文扮演的配角出场了,他一巴掌扇飞了一个丰乳肥臀。
“阿叔,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影厅里传来一阵哄笑,路老板饰演的李明恰到好处地给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只是这副表情在鹤发鸡皮的面容上出现是那么的诡异和充满笑料。
昆汀看到这里,突然心里有了一丝明悟:
路好像已经把无数的炫技和镜头设计融入到了看似平淡的剧情中,这种内敛甚至比张力的难度更大。
他很期待电影中期的节奏,或许还会有和过曝或者比过曝更惊人的镜头语言。
张松文是一个魔都公子哥,父亲是举人出身的“味精大王”张逸云,他为人放荡不羁却胸怀正义。
张逸云在1923年创办了天厨味精厂,打破了鬼子对味精市场的垄断,后来在抗战的时候也捐资捐物捐飞机。
李明跟他解释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张松文听得哈哈大笑,立马叫来老鸨。
“给我弟弟安排一个,我付钱!”
白俄妓女们争先恐后地举手。
在她们看来,这样的一个老朽客人的性价比太高,同样的付费也许这个老头只需要10秒?
一个白俄女人兴奋地领他上楼,结果让张松文在楼底等了一个小时。
再下楼时,那个之前还尚自庆幸的白俄女已经双股战战了。
“老弟,我还是叫你阿叔吧,你真是我阿叔!”
观众又是一阵爆笑。
蒋文丽笑道:“诶,老顾,你说人家路宽拍的电影,怎么就能做到这么容易就让你们这些专业导演看到内涵,又让普通观众看到故事呢?”
顾长未无语地瞥了眼“糟糠之妻”。
你知不知道你嘴里的如此轻而易举,是多少顶级导演的难以望其项背?
影片进行了四十多分钟,默默观察场内动态的路老板也稍微放下心来。
观众们的反响都很不错,无论在剧情转折处、刻意埋伏的笑料处都给到了应有的反馈,没有出现进入不了情绪的情况。
况且这是在柏林。
他们尚且如此,内地的观影人群只会更适应。
平心而论,这是路宽的一部“自嗨”之作。
除了依旧叙述流畅的故事性外,他在电影语言和镜头语言上进行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比如过曝和死黑。
这简直可以说是违背了电影常识和摄影基本准则的尝试。
放映之初,他最担心的就是画面不同时期的或带着毛刺、或带着逆光感的风格不为观众所接受,那无疑是失败的。
他是内地商业片旗帜的领军人物,这样一部仍然是艺术性和故事性结合的影片对他而言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电影继续,李明和张松文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心情大好地独自走在回养老院的路上。
这一次走出了养老院,他的下一步目标就是走出租界,去看看哈里森福尔曼口中的世界。
街道上,一辆凯迪拉克v16骤然停下,这是1930年在纽约发布的豪华车型。
李雪建透过车窗看着自己在十几年前遗弃的儿子,每一年的今天他都会到养老院去偷偷看他一眼。
这一天是李明的生日,也是他的生母难产辞世的忌日。
“嘿,我载你一程吧?”
李明走到车边,好奇地打量着这辆豪华座驾:“你认得我?”
李雪建声音沙哑:“我经常去租界养老院,看见过你。”
“好吧,多谢你的好意。”
李明上车,李雪建吩咐司机开车,和已经茁壮成长起来的儿子攀谈。
作为父亲,他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他去了酒馆,父子间第一次对饮。
临别前,李雪建问李明:“我可以经常来看你吗?”
“当然。”
镜头横推,直接给了李雪建一个直面观众的面部特写。
被湿润充盈的眼眶和微微抽动的嘴角,把这位老戏骨此时的欣慰和激动刻画得异常完美。
昆汀感叹:“路太会挑演员了,这是不逊于摩根弗里曼的演员!”
顾长未也跟发妻交头接耳起来:“雪建老师太优秀了,这是我最羡慕路宽的地方。”
蒋文丽疑惑:“什么?”
“他有钱,他太有钱,根本不用管票房的号召力,只管从角色的适配性去挑选演员,这是我们这些依靠投资人的导演做不到的。”
时间推进到了1937年,这一年十八岁的李明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向往,辞别了养母曾文秀。
紧接着,李明和前来养老院送别她的露西深情对视,这是情窦初开的二人第一次明明白白地互相萌发情意。
“你走吧,但是要记得给我寄明信片。”
“嗯。”
影迷们爆发出阵阵惊呼,这个十八岁的少女真是张漫玉?
天哪!这是什么神仙特效技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