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刘伊妃过来,如果正好彩排顺利,导演组也能休息个半小时,两人还能在鸟巢里散散步、聊聊天,或者趴在栏杆上看看夕阳晚霞,也算是小浪漫。
只不过这样的机会很少,问题实在太多。
“我再待会儿吧,明天纯如姐飞机到北平,这几天我跟妈妈带她逛一逛,就不过来了。”
路宽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家里收拾好了吧?”
小刘冲他甩了个漂亮的白眼球:“等你想起来黄菜都凉了,放心吧,绝对无微不至。”
“纯如姐,还有她的父母,老公孩子,全家人这次都过来看奥运会。”
“好啊,好事。”
在路宽的建议下,奥组委刘领导决定邀请张纯如女士作为北平奥运鸟巢外最后一棒的火炬手。
8月8号当天下午,张纯如会从故宫午门出发,沿中轴线向北传递至天安门城楼前,把火炬交给奥运冠军许海峰,再由后者进入鸟巢,经过数位功勋运动员之后交给李宁,随后是点火仪式。
明眸善睐的女友可怜兮兮地提出要再待一会儿,洗衣机也不忍心赶她走。
总归在这开幕式前的泼天压力之下能有个心灵伴侣陪着,哪怕就这么默默地坐在边上看着他,应该也是种安心吧。
对于他这个穿越者而言,似乎现在无法把握的事情越来越少了,但无论是地震还是奥运会,都份属其列。
在某种程度上,这是真的要尽人事,听天命。
导演指挥室里坐满了人,除了创意小组成员,就是临时被电召过来的气象办公室。
北平奥组委从2003年就成立了专门的气象服务团队,由中央气象台、北平市气象局和军队气象部门组成的联合小组,在五年间完成了中国气象史上最精密的一次“天气护航“工程。
“张主任,还剩最后一周了,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8号当天还是这样,文艺汇演是比较被动的。”
气象团队负责人叫张蔷,现年54岁,是燕大毕业的气象学教授。
“路导,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从现在的现实情况看,我无法给出准确答案。”
张蔷显然形容也比较憔悴,语气严谨:“人工消雨仍然属于实验性技术,成功率依赖云层条件,如果届时遇强对流天气或系统性降雨,干预效果会有限。”
她不等路宽皱眉问询就把一份文件推了过去。
打交道这么久了,这位年轻的总导演什么脾性张蔷也很清楚。
那真的是传言中训练演员一般,是要把团队往死里逼的。
不上来就打消干预成功的可能性,说是今天走不掉有些夸张,但总归是要被磨得够呛。
创意小组众人都凑过头来看,张蔷耐心解释道:“根据目前的推测,8号当天的降雨概率在25%左右。”
“我们气象办公室从明天开始,会通过五环内每5公里设置的高密度自动站进行监测,结合双气象卫星每15分钟给出云图。”
“从8号凌晨开始,周边部署的26个试验点会有飞机、火箭及高炮,随时准备实施人工消雨。”
路宽皱眉道:“你们这个。。。”
“路导!这个真的已经测试到了极限了,催化剂碘化银的浓度需要严格控制,不可能无限剂量作业的。”
刘伊妃披着男友的西装外套坐在角落里,看着他鲜有的被张蔷从头抢白到尾,其实也颇为有趣。
路老板无奈笑道:“好吧,张主任,你们的工作太到位了,我真是一点毛病挑不出来。”
张蔷也很无奈:“路导,不得不承认,你的存在,叫我们全体同志的积极性都提高了不少。”
“害!这话说的,我还能远洋捕捞不成?我们总归是两个部门。”偶尔变身片场暴君的总导演矢口否认。
张蔷表情很认真:“差不离了,总之上次我们办公室小郑被你骂了以后很害怕,这次来都不敢来了。”
会议室里众人皆笑,张一谋好容易咽下一口浓茶,揶揄地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经常是红脸、白脸轮流唱的,不过某些人一认真起来白脸的面具就摘不掉了。
小刘在一边听得莞尔,只觉得这样的工作氛围和谐、有趣。
再看看大家都是头发乱糟糟、神情蔫巴巴,一副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走到最后的状态,都不容易。
路宽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也只是习惯性地想要确保气象问题无虞。
上一世北平是阴转多云没有落雨,他不知道究竟是没有下还是人工消雨的工作到位,只有现在把相关工作推进到极致。
按理说无论是火炬传递、气象预报还是安保等其他部门,都和创意小组以及导演团队是并列的关系。
只是刘领导在大大小小的会议上,话里行间把这位总导演定调为总指挥,一切大小事务都可以分管、干预。
这比起上一世张一谋的地位,其实是高了很多的。
不过大家接触下来,对这位总导演和大艺术家也颇为服气,能到奥组委的都是精兵强将,谁有实力、谁是草包一试便知。
“小郑是个好同志,我看她业务也比较成熟了,说话就重了点,没想到还是今年才毕业的女大学生。”
路老板摸着鼻子往回找补:“请张主任代我向她抱歉,对了——”
路宽从身后的柜子里掏出个奥运纪念笔记本,又拿了一支笔走到角落里。
张蔷等人看得好奇,当事人刘伊妃也颇为惊讶,聊着聊着怎么还冲我来了?
“张主任,这是我家属小刘,上次我听她们几个女孩聊天都说喜欢她。”
“让小刘给她写个祝福,就当是我赔礼道歉了,好吧?”
“可以啊,这太好啦。”张蔷笑着应了,走过来跟刘伊妃握手问好:“你这个总导演啊,怎么还带着家属上班的,感情也太好了吧?”
路老板矢口否认:“那哪儿能?好几天没回家了,这是给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