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念叨着,油门一踩到底。
萨博像头失控的野兽,径直冲向正缓缓驶离的京a·ll825迈巴赫。
范兵兵的瞳孔骤然紧缩,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按下慢放键——
雪凝滞在空气中,周军那张扭曲的脸在挡风玻璃后狞笑,萨博引擎的咆哮声像钝刀割着她的耳膜。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刺破雪幕,大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脚下的油门踩到了底。
她想起二十分钟前,那个孕妇轻拍她膝盖时指尖的温度;
想起那句“别怕他“时少女微微上扬的尾音;
想到她从未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地做出审判的姿态;
想到她在时尚芭莎上一跃站在自己身边。
还有刚刚那条彻底温暖、击碎了她心防的信息。
手机终于拨通,“滴滴滴”的等待通话声叫她无比揪心,兵兵看着被快速迫近的迈巴赫,几乎不敢想象即将发生的一切。
为阻止撞击,她猛打方向盘试图从萨博右前方切入拦截,雪地太滑制动失效,奔驰车尾失控甩向萨博前轮。
几乎是同一时间!
王小磊连续拨打周军电话未果,见范兵兵车辆已与萨博发生擦碰,情急下加速冲向萨博左侧,意图用车身阻挡其去路。
老皇冠自左侧拦腰冲撞,王小磊甚至能看清周军因撞击而飞溅的烟灰。
三车交汇的死亡三角,在雪地上划出宿命的轨迹。
“砰——!”
萨博在双重撞击下扭曲变形,金属骨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车顶在巨大冲击力下塌陷,挡风玻璃爆裂成蛛网状,碎片如冰晶般四散飞溅。
周军的头颅在剧烈翻滚中撞向碎裂的玻璃,颈椎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以诡异的角度折向肩胛。
就像他三年前被折断的人生。
嘴角仍叼着那截未燃尽的烟头,混合着鲜血黏在扭曲的下巴上。
至此,身死道消。
“喂?喂?”刘伊妃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兵兵的电话中传出,可惜回应她只剩下大旦的失声尖叫和猛烈撞击的噪音。
地库中,刚刚接通电话的夫妻俩被可怖的撞击、尖叫吓了一跳。
因为信号原因,声音的断续显得更叫人惊悚,路老板面色大变,立刻打开车门把老婆扶下车。
“茜茜,到米娅车上去,别出来!”
接着又返身回到商务车中,拍了拍座椅催促司机:“出地库!”
心脏狂跳的路宽接通了突兀的电话,阿飞的声音伴着警笛的嗡鸣:“有两辆车突然冲出来撞翻了周军,一个是王小磊,一个是。。。”
阿飞也是刚刚下车,心神俱震地看着搜救人员砸开了奔驰cls的车窗。
一张美艳的面容此刻惨白如纸,珊瑚色的唇膏被鲜血浸染成诡异的紫红,一缕发丝黏在额前未干的血迹上。
“是。。。范兵兵。”
车闸外执勤的民警们迅速维持秩序,增派的警员和急救正在路上,记者们发疯似得往里挤,却无法越雷池一步。
“你没事吧!”路老板急匆匆赶到,看着已经被围住急救的三辆车,上下打量着小兄弟。
阿飞摇头:“本来万事俱备,可他们怎么会。。。”
没错,他是诱敌的靶子,不过是个异常安全的靶子。
迈巴赫经过整体改造,在纵梁前加装55°倾角的军用级硼钢梁,焊接至底盘,可以将正面撞击力分导至两侧车轮,避免乘员舱变形。
原厂铝制防撞杠替换为超高强度钢制蜂窝管,转向柱加装可压缩液压筒。
凡此种种,而且都是针对周军的萨博,应装尽装。
毫不夸张地说,刚刚如果叫疯狂的毒虫自己撞过来,在阿飞的刻意防备之下,他只会换一种死法。
从一下飞机开始,他的行踪就已经被全部掌握。
“怎么会这样?!”怕丈夫和阿飞出事的小刘还是不顾劝阻了赶来,在路宽的怀里看着眼前殊为可怖的一幕,少女脸色煞白。
王小磊的皇冠被掀翻,变形的a柱像断头铡般压碎了他的胸腔,鲜血从嘴角涌出时,他恍惚看见大哥在雪地里狂奔而来的身影。
兵兵的奔驰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额头重重磕在方向盘上,温热的血模糊了视线,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迈巴赫纹丝不动的尾灯,和脑海中那个男人的样貌。
很快,情况相对较好的兵兵,第一个被消防员从变形的奔驰cls中小心翼翼地抬出。
雪粒子落在她染血的睫毛上,像破碎的蝴蝶翅膀。
距离事发才只过了5分钟,雪天路滑,急救车还在赶赴途中。
路宽和阿飞得了允许冲上前去,迅速脱了外套铺在地上,又帮她轻轻裹住。
“兵兵?兵兵?能听到我说话吗?”
刘伊妃捂着嘴上前,羊绒围巾被寒风掀起一角,露出她煞白的唇色。
孕肚抵在路宽臂弯处微微发颤,少女指尖死死攥住丈夫的衣袖,骨节泛着青白。
兵兵似乎是听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男子的呼唤,又闻到了刚刚坐在自己身边的的女孩的幽香,染血的睫毛忽闪,瞳孔在努力聚焦。
她看着刘伊妃完好无损地站在雪幕里,羽绒服下圆润的孕肚轮廓清晰,突然扯出个破碎的笑。
鲜血从她嘴角蜿蜒而下,在雪地上绽开暗红的。
“你没事。。。真好。。。”兵兵甚至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又勉力抬眼看向路宽。
“对。。。对不起,我又犯错了。”
男子摇摇头没有说话。
无话可说。
兵兵面色凄苦:“我会。。。死吗?”
“不会。”路宽慨然长叹,看着这个从2002年就为自己卖命的美艳女郎,伸手温柔地擦干她嘴角的血迹。
指腹沾上的血珠在雪光下泛着暗红光泽,像碾碎的玫瑰瓣。
“别多想,你身边的这间公司还等着你入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