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同志之谊,实在生不出半点男女杂念。
哪怕是偶尔夜深人静寂寞时,脑子里想的也全是那个坏家伙。
爱情是一回事。
事业是另一回事。
刘雅雯哪一面都不想委屈。
想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弯下腰,拿起扫帚清扫起地上的狼借。
张涛并没有走,悄悄站在餐厅的玻璃外的阴影里。
他眼睁睁看着刘雅雯,将那块精心挑选的蛋糕当垃圾一样,毫不留恋地扫进了簸箕。
他的心,剧痛的厉害,滔天的恨意在血液里奔涌。
张涛转身回到车上,再也抑制不住。
“砰!”
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
“贱货!
“装什么清纯!
“凭什么洪智有那个混蛋能随便搂你的腰,老子碰一下手指头,你就跟躲瘟神一样?
“嘴上天天喊着主义,心里想的不还是钱!
“不就是洪智有比老子有钱吗?”
他双目赤红,咬牙低吼:
“洪智有———既然你要挡我的道,就别怪要你的命了。”
张涛是一定要拿下刘雅雯的。
刘振文官运亨通,未来还能干很多年。
只有成了他的女婿,那才是真正的前途无量。
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搞掉洪智有这个碍眼的家伙。
西餐厅对面二楼的咖啡厅里。
洪智有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隔着窗户,冷冷地看着偷窥,然后愤然离去的张涛。
他端起咖啡,轻轻品了一口。
张涛这个蠢货。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算没有自己,这哈尔滨城里,有钱有势的官宦子弟多如牛毛,怎么也轮不到他张涛的头上。
这人最下贱的地方在于,他打着红色信仰的招牌,去蒙骗雯雯那样的理想主义者。
不过,这样也好。
也是时候让刘小姐亲眼看看,她所向往的这条路上,并非每个人都是单纯高尚的。
当然,这只是张涛依旧还活着的一个原因。
洪智有是商人,其次才是政客。
政客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但商人讲究的是八方来财,以和为贵,凡事都要先算计利益的平衡点。
让张涛这把刀,去砍掉贺庆华那些碍手碍脚的蠢货,远比自己亲自动手要划算得多。
毕竟,周乙和老魏是朋友。
他若出手,一是会置这二位朋友于组织纪律和道义上的不利境地。
二来,也怕引起他们的猜忌。
现在是非常时期,再好的朋友之间,也要保持边界感。
再丰厚的利益,也要懂得惠及人情,如此,生意和交情才可以长久。
等解决了贺庆华这个麻烦,自然会有人来对付张涛。
刘振文上次主动调走心腹钱柏,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做出了一次妥协和退让。
他现在要干掉刘振文苦心栽培已久的张涛,那就是结结实实打脸了。
刘振文在伪满上层关系很深,又是哈尔滨本地盘根错节的老人。
关键,老刘跟他眼下没有利益冲突,犯不着你死我活。
再者,哈尔滨已经死了两任警务总厅长,再死一个警察厅的正厅长,上面那些大人物搞不好得炸了。
做人不能太张扬、狂傲。
还是稳妥为上。
正琢磨着,他挑选的那个最理想的人选,来了。
很快,一个面色沉郁的青年在服务员引导下快步走了过来,满脸歉意道:
“洪股长,不好意思,车在路上抛锚了,我改坐黄包车来的,晚了。”
洪智有笑着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龚股长,快请坐。”
来人,正是刘振文曾经的警务助理,龚青山。
如今,他被调到了刑事科李向武的麾下,管理文档去了,地位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洪智有打量着他:
“龚股长气色看起来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龚青山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不瞒洪股长您说,我身体好得很,就是这不舒服。”
他继续说道:
“我三六年就跟了刘振文。
“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到头来,让一个从关内来的毛头小子顶了我的位置,被打发去管那些发霉的破案卷。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想不通,究竟是哪点做得不好,输给了那个连东北话都说不明白的家伙。”
洪智有听着他的抱怨,适时地开口:“实在干的憋气,我帮你调个岗怎么样?”
龚青山一愣,随即又泄了气:“人事这块,现在是刘厅长亲自抓的。
“我这时候要是申请调岗,他会以为我对他的安排不满,未必会批,还得罪人啊。”
洪智有笑了笑:
“警察厅里不好动,咱们可以往外调。
“你也知道我跟陈景瑜副局长是朋友,你要是实在待得憋屈,我可以把你调去保安局的调查科。
“那边,可比特务科还要威风。”
龚青山惊喜不已:
“洪股长,您——您说的是真的?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这——太感激了!”
“客气什么。”
洪智有摆了摆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打我来到警察厅,没少受你关照,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打声招呼的事。
“主要啊,也是嫂子前几天去我叔叔家走动来着。
“我婶子是个热心肠,交代了让我拉你一把。”
他话锋一转。
“当然,你也别高兴得太早。
“我可以跟保安局那边打招呼,但张助理愿不愿意放,还不好说。”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龚青山。
“你也知道,他现在是正厅助理,红得发紫。
“就连我想见刘厅长一面,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