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6章
最先感觉到的是沈厌浓郁压迫性的呼吸,带着些许酒气,喷在她颈后。这个动作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虎豹狩猎时先咬住小兽的脖颈,任凭它怎么挣扎,绝不松口,小兽最终都会命丧于此,她不比那小兽好到哪里去,想跑,又怕触发什么要命的机括,只能僵硬的保持原状。
随之而来的是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垫在她肩下,五指收拢,握住她肩头。她刚要动,那人倏地靠过来,紧紧贴在她身侧。凉,就像窗外那轮冷月,透着股森森寒意。秦栀久久说不出话,有种自作自受的懊恼感。沈厌脑袋埋下去,抵着她的颈窝,声音低沉:“我以为你睡了。”秦栀不语,只一味后悔。
沈厌睁开眼,唇勾起,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沉黑的眸光浮出狡黠得意。“既然没睡,那我们.…”
“我睡了。”
“哦?"沈厌疑惑地抬起脸,额头擦着她下颌,激的她又是一抖。秦栀表情视死如归:“是你吵醒我的。”
沈厌不解:“可我方才睡的甚好,都做起梦来,若不是那条薄被,我怎么可能惊醒。”
听听,堂而皇之的狡辩,倒打一耙,竞把矛头指向恩人,何其不堪,何其下流。
秦栀很后悔,非常后悔,便不该同情他,便该让他活活冻上一夜。沈厌故作不察,手指捏住她的衣领摩挲,秦栀咬着牙忍受,他却也没再得寸进尺。
“你为何不穿寝衣?“秦栀决定先发制人。沈厌不疾不徐,解释说道:“这种棉质寝衣,我穿不习惯,裹在身上犹如上刑。”
秦栀轻笑:“难不成世子冬日里也穿丝罗?”沈厌跟着笑:“冬日当然穿棉,秦四姑娘误会我了,我只是这个时节不习惯,不是每个时节都不习惯。”
秦栀觉得自己是在浪费力气,遂嗯了声,平心心静气回道:“那我明日叫人把你的丝罗寝衣重新找出来。”
“秦四姑娘不换吗?”
尽管已成婚,尽管已经历了昨夜那种事情,两人倒是相敬如宾,连称呼都分外客气。
秦栀继续闭着眼答他:“我喜欢穿棉质寝衣入睡。”安全。
“可我不喜欢。”
秦栀不想再搭理他,偏他挨得太近,呼吸又格外粗沉,喷的她半边身子又热又麻,她还是硬着头皮不动,熊都只逗弄喘气的,沈厌不可能不如一只禽兽。但秦栀高估了他。
沈厌抬起右手,沿着她领口往外扯了扯,发现有内扣,便撑着身子起来些,双手配合解了内扣,又往下,去解腰间丝绦,本就是寝衣,系的再紧也松垮,抬头觑了眼,发现她还僵着装睡,沈厌轻轻一笑,将寝衣往两侧剥开。白净紧致的肌肤,比上好的羊脂白玉还要莹润。几乎同时,秦栀睁开眼,垂眸瞪着始作俑者。沈厌撑着上身,很是坦然地解释:“好看的身体不该用不合适的寝衣束缚,你看现在,是不是更赏心悦目了些。”秦栀不说话,伸手拉过寝衣重新合拢。
然后又被剥开。
两人似乎在比谁更有耐性,亦或者谁更不要脸。秦栀显然不如他。
但她骨子里有种执拗,不允许别人太嚣张,至少表面上不可以,于是她瞪着圆溜溜的桃花眼,在沈厌的注视下将上衣下裤全褪掉,一件一件扔在他腰上。毫无感情基础的夫妻,不妨碍床第间的亲密关系。世上好多人都是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是因为喜欢或是别的什么感情,只是一种精神和肉/体的需求,正如沈厌对她。沈厌正当年纪,本就把持不住,更何况面对的还是自己这般绝色,不知餍足才是常态。
秦栀是不可能让他觉出自己丝毫畏惧的,于是义无反顾的抬起下颌:“你上来,还是我上去?”
“去哪儿?"明明是好整以暇的做派,偏又故作姿态满脸疑惑,下流的是他,清高的也是他。
伪君子。
秦栀咬咬唇,翻身起来,帷帐未落,虽不如昨夜那般明亮,但在此等情境中不着寸缕,同一个不怎么相熟的男人进行激烈举动,她还是觉得口干舌燥,面红耳赤,还是很羞臊的。
她爬过去,看了眼那处,立刻闭眼。
但片刻后,又逼自己强行睁开,他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看不能干的。秦栀自我说服着,努力回想母亲和秦熙给的画册,册子里的东西在脑海里快速翻滚变成一幅幅灵动的画面,她不由分说捕捉到一个,决定今夜便用此招制服沈厌。
正要跨坐过去,沈厌忽然翻了个身,打着哈欠仰躺起来,秦栀愣住,他歪头看过来,温温柔柔:“秦四姑娘,还不睡吗?”方才涌起的胆量霎时灰飞烟灭,秦栀觉得屈辱,偏又说不出委屈,只得悻悻攥着拳头,两人盯视了半响,她躺下,扯过绸被盖住自己。身边人下床,她也懒得睁眼,一阵慈案窣窣的动静后,他折返回来,将她身上的绸被掀开。
秦栀难免就恼了:“你到底要还是不要?!”沈厌惊讶且无辜的看着她,秦栀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叠薄罗寝衣,是她白日里命人收到柜子里的,不由面上一热,更加羞耻。“我自己穿。”
她不看他,接过寝衣手忙脚乱给自己穿好,她发现沈厌做哥哥久了,有种长辈般的强势,他不喜欢棉质寝衣便也不允秦栀去穿,说不清是为了舒服还是为了满足自己某种不正常的私欲。
秦栀穿完便赶紧躺下,沈厌轻拽了被沿,她回头,眼里快溢出火气。“分我一点。”
“那边还有一床。”
“这是成婚第二夜,我不想和我的新妇分开。“说着,径直将被沿往自己腰上一拉,人挪进去。
他的气息太过强烈,让秦栀后脊立刻紧绷起来。沈厌望着她白皙的后颈,忍住些欲望,拍拍她后臀沉声道:“别胡思乱想了,快些睡吧。”
秦栀……是谁在胡思乱想?
“明日一早,陪我去城外送舅舅和闻人表叔。”晨起时露水未消,尤氏已经吩咐后厨准备了诸多随行餐食,命蒋嬷嬷与康大管事送到俞家西和闻人奕的车马队伍中,又另外备了些茶水点心,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