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眼,多年前的画面同今日重合。
烈日如炬,荷花池畔假山旁猫着两个人,半晌蹑手蹑脚往前,靠近一尊玲珑镂空太湖石,小郎君手握长杆,目不转睛盯着石头上的蝴蝶,小娘子则双手攥拳,紧紧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
网子快扣到蝴蝶时,水里扑通一声,石子的坠落惊飞了蝴蝶,小郎君猝不及防扑过去。
小娘子翻来覆去确认网兜中空无一物后,先是掐了把他,随即背过身,偏那小郎君死缠烂打追过去,以手做扇遮在她头顶,不知说了什么,小娘子提起裱子朝他脚面狠狠踩了下去。
小郎君眦牙咧嘴,却还是不要脸皮的单腿跳着追她,活脱脱是条狗腿子。沈厌鄙薄此狗,甚是鄙薄。
他擦了擦指腹处的土,将剩余几块石子扔到脚边,还是觉得恶心。马车晃了下,沈厌睁眼,面前那双绣鞋就这样勾啊绷啊,没完没了,他盯了会儿,她还是不消停。
“你醒了?“秦栀以为他方才在睡,略坐直身子看过去,发现他垂着眼皮一瞬不瞬,便也跟着看过去,看到自己的脚尖,不由怔了下,随即屈膝,脚往后缩回裙摆中。
“你看什么?”
沈厌虚抬了下眼皮:“看你的鞋。”
秦栀不解,偷偷撤回从后头瞟了眼,又转过身问:“是哪里不妥吗?”“嗯,“沈厌点头,手肘垫在双膝,上半身前倾,“有点脏,我帮你擦擦。”说罢,俯下身去捏住秦栀的脚踝将那条腿从裙摆中拉了出来,径直搁在自己腿上。
秦栀呆住,便想拽回来,但他看似轻飘飘的摁着,实则抽不动,她便把裙摆覆在腿上,同时弯腰去抢自己的脚。
两人几乎同时用力,但沈厌比她快,一把脱了她的鞋子,秦栀的力道失控,右脚倏地蹬过去,直直瑞在沈厌小腹,他闷哼一声,下一刻,另一只手往前捞了把。
秦栀觉得腰间一紧,人坐到他身上。
他腿上的温度立刻传来,隔着五月单薄的衣衫,又硬又凉,秦栀立刻便要站起来,偏他不松手,长臂揽着她细腰将人往后箍了箍,秦栀侧头,看到他右手握住的鞋子。
“秦四姑娘,我只是想帮你擦鞋。”
“不脏的。“秦栀摁着他的手臂虚虚支撑起一点。沈厌趁机将她挪到自己腿间,抱到左腿上从后圈住她的腰,用两只手举起那只鞋,确保她能看见鞋底。
“你看,是真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