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芷回神,站起来去净了净手,“你去坐着罢。”为方便移蛊,笼子外直接放了两个蒲垫。
惊雨坐下,解了衣带,半边臂膀直接从袖子里脱出来。时至今日,他手臂上的蛊虫彻底苏醒,又开始衍生毒素,蛊毒印迹已快要蔓延过肩膀线。奚容芷在他对面盘腿坐下,运转皇帝内经心法,两指合并,感触起他手臂上的蛊虫。
确定蛊虫所在之处,她飞快捻起三根早已在高浓百部汤里浸泡了一夜的银针,一一扎在蛊虫要往心脉去的经脉之上,而后拿刀在蛊虫位置的皮肤上划开一道口子,黑紫色血液流出来时,奚容芷掌心抵住惊雨的外关穴,猛地调转了真气的温度。
惊雨被烫得快要抽手,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面色随着经脉上的高温而逐渐赤红。
旁边的奚容槿早已为巨蟒划开一道口子,巨蟒在笼子里翻滚挣扎,但全身都被绳索箍住了,挣扎也无用。
奚容槿运转着内经心法,一指真气引出巨蟒的血液,一指真气引过惊雨的血液,再以真气调和二者血液相连,搭建成一条血路。也正是在此时,惊雨体内的蛊虫受百部驱赶与高温真气的烤炙而四处逃窜,去往心脉之路的经脉被银针封住,它只能往出口处逃。一出惊雨的身体,它便不受控制地往那温凉馨香的血液里游移而去。围观的药神阁医者们纷纷睁大了眼,那蛊虫,比蚂蚁还要小,蠕动速度却是极快,混在血液里看都看不太清。
奚容芷见蛊虫出来,指尖聚上真气,抬指一划,断了二者相连的血路,而后气收丹田,将银针取了,接过阁主递过来的药和纱布替惊雨止血包扎。另一方,蛊虫顺着搭建起来的血路快速游进巨蟒体内,一转眼便消失不见了,奚容槿忙在巨蟒口子上洒上金创粉,使伤口快速凝血。他抬首看看惊雨,再看看巨蟒,“这便移蛊成功了?”药神阁内众人惊奇不已,纷纷凑上前,左右看了看,没忍住:“当真成功了?”
小满二话不说号了号惊雨的脉,“阿芷姐姐,真成功啦!”“是的,这便是移蛊成功了。"奚容芷从地上起来,扶着惊雨也起来,“再休养几日便可清除惊雨体内的所有蛊毒了。”她转身去洗了洗手,道:“届时需先服用炽焰蛇胆,使之燃烧经脉上扎根的蛊毒,再服用天山雪莲洗涤毒素,不必太多,一盏即可。”“之后平日里多多泡浴黄芪汤,以便强身补气。过程虽繁复了些,但这是目前最有效的解蛊之法。”
阁主摸着短须道:“繁复些又如何,总比眼睁睁看着侠士们饱受折磨而亡要强。"随后抬手抱拳,“多谢姑娘慷慨相授。”药神阁众人见状,也纷纷跟着阁主一齐拱手行礼。惊雨抬不起右手,便扬声道:“多谢阿芷姑娘了,惊雨没齿难忘!”奚容芷瞥他一眼,抬手比了个搓钱的手势。惊雨见状笑开,少年一扬马尾,朗声道:“那是自然,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奚容芷心情登时大好,转身见奚容槿仍在观察巨蟒的状况,便道:“槿公子,明日凛冬少侠的蛊便由你来移了。”
凛冬找来的移蛊之物是豕,便是那肥肥胖胖的猪了。许多中蛊的侠士也都多选为豕,一个是好找,山下农家或肉铺一问便有,二一个便宜。奚容槿站起来,拱手抱拳,“在下定竭尽全力。”奚容芷对他行事放心,叮嘱了两句便去了药房。那九公子体内的蛊还需喝药呢。
找好了药材,奚容芷用过午膳便往后山钟楼去了。后山钟楼与前山四楼中间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峡谷,中间架着一座铁索吊桥,桥头入口之处有钟楼的护卫拦守着,一般人轻易不得入内。奚容芷刚穿过中天门后山峡谷的小道,便见前方吊桥的入口处被拦了一道黄衫身影。
她走近了些,听那少女道:“本姑娘乃数枝雪崔家家主之女崔子曦,有事请教九公子,尔等快快放了我进去!”
守卫架着两把锋利长刀挡在桥口,齐声道:“无白玉令者不得入内。”崔子曦双手叉腰,“什么白玉令?我没有,但你家九公子知晓我,快快放了我进去!”
守卫依旧是那句话:“无白玉令者不得入内。”崔子曦”
嘴巴说干了都无用,这俩木头就是要劳什子的白玉令。一转身就见奚容芷,她登时抬高了下巴,冷哼一声,干巴巴问道:“你有那白玉令?”
奚容芷提着两挂药走近,摇了摇头。白玉令她只听小满提起过,并未见过。崔子曦瞬间心平气和了。
她来了两次又如何,还不是没有白玉令,可见九公子也并未对她另眼相待。小姑娘手指卷起耳后垂下的一缕小辫,嗓音清脆:“走罢,没有白玉令不让进的。"说着转身便要走。
奚容芷却径直走近两名守卫,打着商量道:“两位少侠,在下奚容芷,特意来为九公子诊……”
崔子曦不耐烦转头,“哎呀,你怎么就不听话呢,说了没白玉令”没成想两名守卫架着的长刀“唰"地一收,侧过身,立于桥入口的两侧,让出路来。
崔子曦瞬间瞪大了眼,"哈?”
奚容芷也有些拿不准,试探地往前迈了一步,两名守卫笔直站着,并未阻拦。
居然不拦她???
崔子曦连忙转身大步跑回去,囔道:“她也没有白玉令,为何不一”“”地一声。
两把长刀又快速地架在她面前,崔子曦的话硬生生顿住,看看眼前的刀锋,再看看那已踏上桥面的身影。
“你们为何只拦我?"她怒声质问。
两名守卫依旧是那句话:“无白玉令者不得入内。”崔子曦指着奚容芷道:“她也没有!”
两名守卫不说话了,但就是拦着她不让进。奚容芷见状,赶忙大步走了,气得崔子曦在桥口无能狂怒。钟楼下方,一处不甚起眼的悬崖边上。
山风呼啸着卷起一袭墨色衣袂,一道墨赤劲装身影与一道墨色锦袍身影立于崖边。
“崔大小姐来钟楼作甚?"处暑不理解。
钟离雪收回视线,从腰间扯下一块玉质腰牌丢给处暑,再抬眸,却是看向那已走到桥中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