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好桐油,几人碰面,老和尚摸出火折子往粮草堆里一丢,转身便跑。粮仓顿时火光冲天,无数巡逻士兵叽哩哇啦喊着救火。几人已跑到大军驻扎的外围了,云霄想起那名女子,脚步一顿,道:“名位前辈先行一步,在下去点了那可汗的营帐便回!”几人也不阻止,只叮嘱他快去快回便快速逃了,云霄再次潜回军营,现下整个军营的士兵都在忙着救火,他凭借高深的轻功在各个营帐之间飞掠,直到落在方才那个营帐外。
营帐里灯火通明,一道纤细的影子印在帐上,不待云霄说话,营帐里猛地起了火光,那女子惨叫一声,守卫的士兵忙不迭赶了进去,云霄便也跟着冲了进去。
几名士兵忙着扑火时,月奴连滚带爬跑到营帐口,正欲出逃却撞上一堵肉墙,她心间"咯噔"一声,顿生绝望,老天为何不肯放过她?鼻尖传来异样气息,月奴一愣,飞快仰头望去,眼睛登时一亮,是他!她顿时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他的手,含泪的眼里满是求生的欲望,泣声道:“求求你,带我走!”
云霄看了眼营帐,捞出一罐桐油丢进火中,火光猛然冲天中,他一把扯起月奴,转身便跑。
整个军营乱成了一锅粥,云霄带着月奴东逃西窜,一路往外围逃跑。二人逃出军营范围,月奴刚要歇一口气,便听身后马蹄声扬起。云霄扯起月奴便跑,一支支箭矢从身后射上来,月奴往后一看,见是可汗亲自带人来追,且可汗手里的大弓早已竖起,锋利的箭尖正对着他们。月奴知晓可汗的箭是百发百中的,有着鞑靼部族的神箭手之称,心底一沉,她转回头,听得身后袭来一道带起风声的箭流声时,她顾不得多想,侧身一扑。
“铛!”一声脆响。
月奴扑进了一个热烈滚烫、紧实僵硬的怀抱里,她顿时懵住了。云霄单手抱住她的同时抽剑旋扫,利箭被挡开,他也垂眸看她一眼。月奴那被北风吹得苍白的脸颊顿时布上一层绯红,手忙脚乱地站稳,摞起裙摆闷头往前奔跑。
身后可汗大喊一声:“月奴!站住!”
月奴条件反射地停下脚步。
可汗道:“只要你不跑,本汗便不追究此人的放火之罪。”月奴扭头看去,可汗伸出手,“你若乖乖回来,本汗也不追究你的逃跑之罪。”
可汗大手一招,“乖,回来。”
云霄扭头看向她。
月奴的目光从可汗身上挪走,落在了身着一袭小兵服的男人身上。云霄沉默不语,只是缓缓转过头,目光如钩锁住可汗,反手抽剑,两道寒光乍现,似游龙划过夜空。
可汗见状眉间一皱,若是他没猜错,此人应当是名震江湖与大辽军营的双手剑客一一云霄。
他的剑法以快和灵活应变著称,此刻双剑在手,气势凌人,犹如杀神再现。月奴见可汗被震住,顿时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可汗怒目看去,“月奴!"一面喊一面策马欲追。云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总算不白救。
他飞身而起,双剑横扫,击落一众骑兵,可汗抽出长矛,打马迎上。身后是兵器相接的打斗声,月奴不管不顾地朝前跑去,跑了多久不知道,跑了多远不知道。
她跑到双脚麻木,跑到胸腔里的气只出不进时,“咚"地一声栽倒在地,匹肢好似不是自己的了,提都提不起来。
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不会要死在这里了吧?月奴使劲挣扎,忽然有人提住她后脖颈的衣服,将她整个人提溜了起来,月奴虚着眼望去,见是满脸血渍的大侠,她心神顿时一松,又滑了下去。云霄忙抓紧她,“还能走么?”
月奴深深吸了口气,掐了把大腿,“能走。”云霄放开她,朝前走去,月奴怕身后再有鞑靼兵追上来,咬着牙跟上。两人追上了老和尚和那几名道士,他们见着一女子跟了上来也并未多说什么。
实在是这几年救的人太多了,早已见怪不怪了。他们一路往南,进入大宋土地,路过一个小山村时,云霄进村交涉了一番,将月奴留在了此地,而后几人便又调转方向北上,前往东北方的雄州。在路过大名府时,云霄见一户人家的兄弟俩为贪图财色,将已逝兄长的寡嫂给强占杀害时,他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那个被留在宁州府的月奴。她的美貌,便是在整个江湖都是少见的,更何况是那样贫瘠的村落里。若是那村子里也有这般贪财好色之徒……云霄顿时食难下咽,是他考虑不周了。
云霄与老和尚说了声便折返回宁州府。
当他再次回到那个小村落时,便见当初买下的那户农家外围了许多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屋里忽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却无一人进去帮忙。
云霄怒从心起,飞身落地,一脚踹开栓住的屋门,抬眼望去,只见屋内一片凌乱,四五个男人衣衫不整,脸上仍挂着淫//荡又兴奋的笑意,但却已不敢再上前。
屋子尽头的墙边靠着一名衣衫破裂,发髻凌乱的女子,她双手紧握滴着血的发簪,恶狠狠地盯着四人。
云霄视线下滑,地上已经躺着一名被扎伤的男子,裤子已经脱了,满地都是血。
双目被这一幕刺得泛红,双手紧握,手背青筋鼓起,屋内忽然平地起风。月奴只顾盯着眼前的豺狼虎豹,并未发现云霄的到来。她握着锋利的发簪对着四人,厉声怒吼:“来啊,不怕子孙根断了的便尽管来!”那四个男人脸上的兴奋早已消散,也恶狠狠地看着她,一矮个男人刚迈出一步,便被重重一拳打飞砸在墙上滚落在地,黄墙泥土震得簌簌落灰。云霄身形快如闪电,眨眼间捶翻四人闪到月奴身前,那四人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胸腔肋骨断裂,连话都说不出。
云霄不再管,垂首看向惶恐而癫狂的月奴,散开五指,轻轻地握上她的手,放轻了嗓音:“月奴,不要怕,是我。”月奴浑身一颤,抬起泪眼看向他,哽咽道:“云大侠?”云霄心尖一刺,恨不能手撕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月姑娘,对不住。”
月奴眼泪落下的同时却扬起一抹笑意,灰扑扑的屋子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