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书卷,轻拍了拍他的头,当他是根古木般敲敲点点,道:“要是我说我怀疑植物还能像动物一般诞育杂种,师兄你是不是还要大惊失色。”哼哼,说出来只怕吓死师兄这仙气飘飘的大家闺秀。那厢,大惊失色自然不致于。但谢非池的眉头已是越皱越紧。“光天化日之下,师妹饱读诗书,不要口吐如此粗鄙之语。"谢非池眉心紧拧。
乔慧真服了。
她挥挥手:“好吧好吧不说了,和你说也白说,赶明我再誉写一遍,到薯中给各位同僚、学者看去。”
“半日来我见你一直伏案不够,还要再誉写一遍?”乔慧道:“是呀,我为这′大逆不道'的新发现而激动,脑中思绪万千,有时运笔太快,书写潦草,怕旁人难以辨认字迹。”她笑盈盈回眸,道:“师兄若是心觉我会累着,不如师兄帮我誉写。谢大公子法力超群,想必瞬息之间便可将一书抄写完毕。”谢非池皱眉。他确实可以做到。但动用法力为她誉写,那些大逆不道的妖言、妄论,也需先在他识海中如水流淌一遍。他实在不想看见那些……赤条条的字眼。一草一木,都是天生万物,清气所化,怎会是什么雌蕊雄蕊,授粉相交而生?她写这些时难道不脸红么?
“我帮你誉写就是,你休息半日。“然而他实在不想见她又再劳碌。乔慧闻言大喜,当即起身将座位让出:“呀,那师兄你快请上座,写完了咱们出去玩。”
见她得意洋洋,谢非池无奈道:“但愿你那些同僚看了,好好驳一驳你的妖言。”
十数年的书法修行,竟用来为她抄写一旁门左道的怪书,谢非池苦笑提笔。一缕清光注入那墨笔中,瞬息辰光,便已抄录完成,字字遒健端严。因觉止书甚不堪读,通篇都是他法力运笔所写。
唯有三个字,是他亲手写就,封面上“乔慧著”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