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的,衬得脸更小了,于静柳转头问她对这个座位满不满意,她说满意,不知为什么,说完以后她忽而朝他的方向投来一瞥。
两个人短暂地对视片刻,林凡斐立刻转开了视线。
啧。
陈昭迟挑了下唇角。
女生的这种反应,他见得太多了。
林凡斐虽然说话气人,还不是觉得他长得帅,不然害羞什么。
她就是太能装了,大课间装得那么平静,波澜不惊的,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真要说的话,林凡斐对自己的新座位是有一点不满意的。
走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座位在小混混侧前方,以她和小混混为端点连线,中间不超过两个人。
但她没办法跟于静柳说这个,所以只能用眼睛看一看,在心里想一想。
只是没想到小混混也朝她看了过来。
不会是还记得她吧。
林凡斐不想被找麻烦,当即若无其事地扭过了脸。
把座位让给她的卫齐也是小混混团体里的,是上午买可乐的那个,不过他看起来人不坏,走之前还替她搬来了一套空桌椅。
“谢谢你。”林凡斐说。
卫齐摆了摆手:“不是事儿。”
然后他对林凡斐的新同桌说:“李心译,你对人家新同学好点儿啊。”
李心译跟他斗嘴:“什么意思,我对你不好吗?我拿刀捅你了?没有吧。“
接着她热情地招呼林凡斐:“别听他瞎说,我人好可好了。”
林凡斐说着“你好”在她旁边坐下,李心译一只手支着下巴,歪头看她:“我终于不用跟卫齐同桌了,你知道吗,我们班都是男生跟男生坐,女生跟女生坐,只有我和他单出来了。”
“应该是老师比较放心你们。”林凡斐说。
李心译翻了个白眼:“那当然放心了,我妈在学生处当行政,动不动就过来盯我上课。”
林凡斐恍然想起大课间见过的那位老师,是跟李心译长得有几分相似。
原来是她妈妈。
“你妈妈对你这么好。”林凡斐轻声说。
这一下打开了李心译的话匣子,她显然并不这样认为,滔滔不绝地吐槽起来:“对我好?你是没经历过,我跟你说,她每周都要找于姐聊天……”
林凡斐边听李心译说话,边整理自己的书桌,等到上课的时候,她书包里的东西已经全都转移到了课桌抽屉里。
上午最后一节课正好是于静柳的数学,寒假里林凡斐已经提前预习过新课,因此虽然前几天搬家错过了一小段进度,她也能轻松地跟上。
中午放学以后,李心译问林凡斐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林凡斐说:“我等一会儿再去,现在人多,我先整理一下笔记。”
而且她买饭总是打包带回教室,边吃边写几道题。
这是她从初中养成的习惯,不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比如排队,比如吃饭的时候跟人聊天。
李心译“哇”了声:“你好用功。”
说完她突然意识到不妥,礼中是市重点,当初考上来的全都是礼城各个初中的尖子生,有的人很忌讳被评价为用功,好像“用功”就代表着“不聪明”。
虽然林凡斐是转学来的,但上节数学课的时候李心译已经发现她听课效率很高,于静柳给出的例题全都做对了,而且速度还很快,演草纸工整漂亮,堪比正式考试的卷面。
不过林凡斐看上去并不在意那些,淡淡地笑了一下,坦荡地接受了说她用功的评价。
李心译放下心来:“那我先走啦。”
林凡斐跟李心译说了拜拜,然后用十分钟快速复习了一下上节课的内容,把几道典型的例题从草稿纸上裁下来,贴到了课本的空白处。
她从来不用笔记本,所有内容都记在课本上,只写关键点,提纲挈领、一目了然。
做完这个,她拿出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现在班上在用的练习册名称,李心译告诉她老师布置作业会涉及到这些,她便列了张单子,准备趁现在去校内的小书店买。
林凡斐在礼中的第一天很快过去,傍晚放学的时候,她坐在座位上过上节课的知识点,余光察觉出李心译似乎想拍拍她,跟她说话。
但下个瞬间对方就收回了手,和附近一个女生有说有笑地走了。
林凡斐意识到李心译刚才大概是想邀她一起,又想起她说过要利用这段时间学习,所以没有再问。
她似乎总会这样错过和别人变得更亲密的机会。
从小到大,她一直没有那种可以课间挽着胳膊一起去洗手间、一起分享心事的小姐妹。
林凡斐并未再想下去,只是继续温书,像一艘船安静无声地行驶在既定航道上,并不打算途径多余风景。
十五分钟以后,她从抽屉深处拿出手机和耳机,调出《到灯塔去》,带上学生卡出门买饭。
礼中有两个食堂,中午她去的是西餐厅,当时她还奇怪为什么会有专门的西餐厅,而且里面卖的也不是西餐,直到这次她去了另一个,发现是“东餐厅”。
……原来如此。
林凡斐拎着东餐厅的盒饭走在回班的路上,经过宣传栏的时候,她发现了自己上午没注意到的年级大榜。
她在高一年级的那张前面停了下来,直接去看最顶端的那一行。
上学期期末考试的第一名叫陈昭迟。
陈昭迟。
日月昭昭的昭,春日迟迟的迟。
明亮又温暖的两个字。
可以想到他父母给他取名的时候,只盼望他能生机勃勃、自由张扬。
不像她,凡是不同凡响,斐是斐然成章,背负着没有退路的期待,一笔一划都沉重。
成绩单上的字又密又小,阅读起来很费劲,林凡斐伸出手,一格格指着研究陈昭迟的分数。
他的理科很强,尤其是化学,那一科考了满分,数学、物理和生物平均每科只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