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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刺(2 / 3)

我不在,大白天就敢带男人来家里。”在屋檐下站着的周玉霖眉头一皱,指着他:“你少血口喷人,我们是大夫,是你娘子请我们来看病的!”

男人闯进来,满屋瞬间充斥着酒气与低廉的脂粉气,“看病?看什么病,你是要死了,还是有钱没处花?”

姜芾被熏得不适,用手背捂了捂口鼻,“你说话放尊重点。”男人冷喝一声,“你一个药婆,敢跟老子叫嚣?她是我婆娘,我说她两句怎么了,我就算打她两巴掌,也是天经地义,哪轮得到你来管?”姜芾满眼震惊,由心底生出浓重的厌恶。

“你少说两句。"何素雅上前将丈夫拉开,眼眶噙着泪,“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了。”

男人一把推开她,“你那死鬼爹把你卖给我,不是让你来管着老子的,你把我的钱藏哪去了?我今日在赌坊差点就回不来,你是存心想害死我,好跟那些野男人双宿双飞是不是?”

何素雅一头撞在桌角,额头瞬时淌下血迹。姜芾看得触目惊心,跑过去扶她起来,“你没事吧?”“快说,把我的钱藏哪去了?贱人!”

男人暴怒癫狂,一步步走来。

姜芾心中起火,直起身就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屋里,打得她手掌都火辣辣地疼。

男人眼冒金星,“你敢打我?!”

他欲动身,却被周玉霖抓住了手,对付一个醉鬼,周玉霖还是绰绰有余的。“周玉霖,去报官。”

姜芾声音都冷了,“没有哪条朝律说打妻子是天经地义,打骂妻子到见伤流血的地步,你也要去公堂领十板子。”

男人清醒了几分,话露不善:“那你打了我,闹上公堂,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我打你怎么了?我还想再打你几巴掌呢。"姜芾扬着声,“我曾参与官府一同配制疫症药方,得钦差大人亲口赞扬,我家也在天灾其间赈灾送粮,得官府亲授义旗,我就算当着县令大人的面打你,你又能怎么样我?”男人只不过是想吓吓她,岂知她非但不怕吓,还这般厉害。他脚步趣趄,推开人扬长而去,边走边骂。姜芾打开药箱,取出纱布替何素雅包扎,一边包一边问她,“他经常打你吗?”

何素雅似乎麻木了,额角撞出一块大血窟窿也不见她皱一丝眉头。她面容有些呆滞:“让你们见笑了,我养父为了抵债,将我抵给他为妻,我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

姜芾将话说得重了些:“你可以反抗的,你去衙门状告他虐待你,官府自会判你们和离。”

何素雅苦笑着摇头,她似乎都习惯了。

她的一生,被卖来卖去,本就是不值得。

治病,也是枉花钱,治好了又能怎么样呢?事情是定会传出去的,到时定会惹人非议,成为他们口中不守妇道的浪□□子。是以在姜芾再一次问她病症时,她闭口不言,再也不肯说了。日薄西山,山路难走,夜行也不安全。

姜芾也无旁的法子强硬撬开她的嘴,她背起药箱,“那我先走了,这半个月我都会来清水湾,你若想治病,便来村口槐树下等我。”何素雅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默默流泪。

凌晏池行路一月,到了徐州地界。

这次不同上回巡按江州,有宝马香车,上等驿房,沿途官员一路相迎。这次是被贬。

从四品少卿被贬为九品县尉,连降五级,人人都以为这位龙章凤姿的定国公世子这下是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谁见了都要落井下石一脚。他们一行人先到徐州驿馆,驿馆专供来往官员歇脚过夜,南来北往的小官不胜枚举,个个都比凌晏池这位九品江州县尉大。驿丞先接待了其他官员,就让他们坐在前厅候着。书缘摇了摇干涸的茶壶,重重往桌上一置,“世子,连壶茶都没有,这也太欺负人了!”

世子自小金尊玉贵,何曾被这样怠慢过,这群见风使舵的狗杀才!凌晏池纵使风餐露宿多日,仍是一派清贵玉树之姿,招手唤了驿馆的小厮过来:“可有茶水,去添一壶来。”

那小厮也不认得他,只瞥了眼桌上的官印,见是正九品,散漫道:“大人莫怪,这天气热,凉茶都添光了,您且等一等,小的们总也不能接湖里的水给您喝是不是?”

“你!"书缘愤愤指着他。

“书缘。“凌晏池沉着声,“马车上有几只水壶,许还剩一些,你去拿下来吧。”

世事无常,他过了二十五年养尊处优的日子,从来没想过有一日会落到这个地步。

哪怕五年前,也是从正经县令做起。

在行路途中的无数个夜晚,他也曾暗自苦笑。今时不同往日,他已不再是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做人做事自然也要不同了。

喝了几口水壶剩的水,天色已然全黑了下来。他们递了牙牌,验了官印,本以为能分到一间房过夜,驿丞却赔着笑来了。“拜见凌县尉,下官有一事当讲。”

凌晏池示意他说。

“原本给您留的那间房,下官一查,原是早就被户部侍郎沈大人的扈从先一步订下,是下官疏忽,请凌县尉见谅。

言外之意便是你官没人家的大,抢住所自然也没你的份,哪凉快哪呆着去。凌晏池微微皱眉,倒不为旁的,只因他听到了沈清识的名讳。他来徐州做什么?来替宁王办事?

“分明是我家世子先来一步,怎么就成沈大人的了,下响那会儿是你拍着胸脯保证说有空房的,我家世子坐了两个时辰,连一壶茶都没喝上便不提了,如今又如此搪塞敷衍,岂有此理!”

驿丞没有搭话,只是一味地道歉。

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

毕竞这位凌世子虽然被贬,可还有个诞下皇子的皇贵妃姑姑,谁知道来日会怎么样呢。

凌晏池眉眼间看不出怒意,反问:“那就没有旁的空房了?”驿丞眯眯笑:“今日都住满了,皆是上京述职的官员,下官也不好耽搁上官们的行程。”

毕竟一群上京的,他一个被贬的,自然是该紧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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