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他,“你们可问过她愿意与否,她想活与否?” 那老者支支吾吾。 合欢派的掌门上前几l步:“剑尊,莫要活得糊涂,你是人族之尊,理应守护苍生,司姑娘是你的妻,也应……” 他的声音渐弱,因着虚空中长剑之上的青年带着那女子已经飘然落地。 青霄剑宗的弟子们齐齐让开,晏行寂拉着司黎的手一步步走到他们之前。 晏行寂的笑意彻底收敛下来。 他浑身气压颇低,沉声问他:“你们以为我为何会当这个剑尊,是为了保护你们?”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他说:“我当剑尊,是因为我的夫人希望我成为一个好人救世,是因为只有成为天下第一我才能娶她,与你们有何干系?” “我镇守浮屠川,是因为我的夫人坠入东海前希望我能镇压浮屠恶鬼,护佑苍生百姓。” “这个剑尊夫人她只当了一年,这期间她见过你们几l人?何曾受过你们的好?” “呵。”晏行寂嗤笑出声,“如今倒是来站在天下苍生的角度逼她救世,活久了便连脸皮也变厚了?” 晏行寂第一次说出这般直白的话。 众人有些不可置信。 印象中的晏行寂是温润知礼逢乱必出,心怀天下的渡渊剑尊,他们也以为这次他会主持大局,将自己的夫人送出来。 可他并没有。 但若是没有沧溟镜…… 明净宗的长老咬了咬牙,指着身前不远处的晏行寂便开始破口大骂: “剑尊,你当真是被情爱冲昏了头脑,活得如此糊涂,天下苍生面前容得下儿女私情吗?” “倘若今日你与你的夫人都躲在后方,让旁人去冲锋陷阵送死,看着天下遍地横尸百姓流离失所,便当真觉得心安吗!” “你可知——” “为何不能心安?” 晏行寂打断他的话。 他冷声开口:“你们要牺牲我的夫人躲在她身后,让她用自己的心去献祭沧溟镜封印浮屠恶鬼,便心安理得。” “我要护着我夫人,我不愿她死,便是糊涂?” 他彻底发怒,眸底隐隐赤红,渡劫的威压横扫,将明净宗的宗主压迫在地。 “晏行寂!”司黎抓住了他的手,在青年想要碾死那宗主之时,冲他摇了摇头。 青年胸口起伏的弧度稍大,另一边垂下的手紧紧攥起,骨节被捏的声响。 在众人的喧哗声中,司黎再一次冲他摇了摇头。 方秉青也开口:“行寂,放开他。” 晏行寂收回了自己的威压。 那宗主蓦地吐出大口鲜血,身后的明净宗弟子连忙上前将他搀扶回去。 但晏行寂此举惹怒了众人。 一位长老上前掷出轮回镜,巨大的水幕在虚空浮现。 他指着那水幕低喝:“这是定周城,是距离东海最近的城镇,你看看那些百姓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天柱摇晃,东海水势浩荡,浮屠川奄奄一息,恶鬼的嘶吼声隐约传来。 百姓们来往匆匆,不少人身上背着包裹准备离开家乡。 他们衣着简陋,拖家带口奔逃着。 那长老说:“这样的城镇数不胜数,你们青霄剑宗附近的几l大城镇都在动乱,民心不安,你要在此纠结儿女私情吗!” 司黎握紧晏行寂的手,并未让他说话。 长老又指向方秉青:“还有你,你师父战死在三百年前的浮屠川,他一生荣光从未退缩,如今你要带着青霄剑宗的长老弟子们护着一个女子吗!” 方秉青并未退后,反而是上前几l步将司黎护在了身后。 司黎只觉得喉口像是被什么哽住,唇瓣翕动几l次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师兄……” 晏行寂挣开司黎的手上前几l步,立于青霄剑宗之前,手执长剑,态度分明。 那些师伯们也上前,形成一道人墙将她护的水泄不通。 司黎听见方秉青说:“你错了,我师父若在世,也会做出如我一般的选择,他虽是宗主,却也是阿黎的叔父。” “为苍生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但并不是让世人缩在一个女子身后,亲手将她推出去送她去死。” “青霄剑宗今日不会退缩,也不会让你们带走阿黎。” 弟子们皆拔剑相对。 天下第一宗,在今日对抗的……是自己的盟友。 司黎捂住了眼,呼吸都在颤抖。 她摇着 头:“不要,不要……” 青霄剑宗会被人族除名,万年基业毁于一旦。 晏行寂会被剥去剑尊之位,遭后世戳脊梁骨。 她正要上前去推开他们,让他们停战。 远处奔来的高大白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它身形硕大,九条尾巴随着奔跑飘逸,浑身的白毛流光溢彩,一双浅淡的兽瞳中紧紧盯着司黎。 它奔跑的速度很快,几l乎快成了一道残影,眨眼间便来到了众人之间。 它化成人形,少年挺拔高大,一身蓝衣素服,腰间系着白布,马尾高束意气风发。 宗门那边在熙熙攘攘,那名长老的脸上浮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