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酒醒,容寐又恢复沉着理智模样。
得知她闯入书房睡矮榻,容寐也没说什么,只是交代她,不要乱翻他东西,平日也不必给他书房做打扫,尽管做她自己。
早膳席间,安静的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小容月吃饱喝足,跑到古笛脚边抱住她一条大腿,闹着要去集市玩,嘴里嚷着古笛还欠她一根糖葫芦,必须今天还。
古笛提议婆母与何嬷嬷一同去,顺便给各位家人买点见面礼物。
婆母欣然同意,何嬷嬷也答应一起去。
容寐吃着粥,垂下眼眸,刚好掩饰住他眼底期待的光。
用过早饭,容寐往古笛手里塞了一锭银,一声不吭就离席走了,叫他都不应,还走得特别快。
古笛摊开手心一看,才十两。
这十两是普通人家好几个月的收入,对于贫民人设的容寐来说,这钱不算少。
容寐手握几个民营行业的绝大部分利润,知道她去买东西,才给十两,也不扯几张千两银票出来。
古笛心里暗暗不屑,啧啧啧……抠门的家伙!
比起上一世即便皇帝那老头给赏赐,只有首饰没有金银,妃子对首饰也只有佩戴权,不能随意支配变卖,死了还得还回去,在宫里钱财只出不入。她在容家,也算有点真金白银入口袋。
容寐抠门是抠门了点,性格还古怪,也凑合吧。
集市上。
小容月像只刚出笼的麻雀,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一会跑去东边一会跑去西边,抓都抓不住。
古笛还是第一次带孩子,被吵得头疼,更想不通小家伙哪来的精力上蹿下跳,两条小短腿跑得飞快,吃得也多。
上一世,她没生育过孩子,这辈子,居然无痛当便宜娘亲了。
不考虑钱财和时间,养孩子似乎是个不错的挑战。
逛了一圈,古笛给婆母买了只金镶玉镯,给何嬷嬷买了只玛瑙镯,挑了三匹绸布,一块玉佩,人参灵芝各两棵。
绸布分别给容父容夜与容兴,玉佩给容夙,人参灵芝留着看门,店家帮忙送货。
逛了半天吃了美食,几人回府。
拐过一条街,古笛远远看见个熟人迎面走来。
准确来说,不是她目前的熟人,而是她上辈子豢养的后宫男宠之首。
这位面首有个很美的名字,他叫……花海。
能入宫当男宠,花海身段和样貌都是极好的,某种功夫更是体贴入微,钻入深处。
古笛还记得,上辈子花海走路婀娜,那扭动的腰肢比女人还细,仪态带风情,说话还带三分颤音,媚眼婉转如丝。
如今花海穿一身月白朴素蓝衫,腰间挂一块普通青玉石,不像男倌里的头牌,倒像个书生。
古笛装作不认识,擦肩而过时,一柄折扇挡她去路。
花海拦住她,微笑搭讪道:“这位美丽的夫人,且等一下。”
何嬷嬷牵着小容月,两人四只眼睛紧盯着花海。
“你谁,叫住我家儿媳妇做什么?你有何坏企图,敢乱来小心我收拾你!”
胡氏将古笛护在身后,露出看到大马贼像骗良家妇女的眼神,警惕地问。
“老夫人别误会,我只是见这位夫人生的面善,有亲切感,想认识一下。”
花海唰地收起折扇,露出笑容,说话时没了上辈子的讨好奉承与颤音,语气温温柔柔的,温润如玉。
“美丽的夫人,能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这是在下的名片,小生姓花,单名一个海字,花海在下是也,若有空,夫人可来墨仙楼找我吟诗作画,小生愿请夫人喝茶。”
“别误会,小生是墨仙楼掌柜,好结交友人,夫人一看就温婉娴淑知情识趣,是小生寻觅良久的挚友,希望夫人不见弃,以文会友。”
“我墨仙楼不是青棺红楼,是正经的茶楼,敞开门迎客吃茶的茶楼,夫人可去找我,在下乐意至极。”
“……”
胡氏拔下头上一根簪子,凶神恶煞盯着花海,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看你衣冠楚楚居然调戏我儿媳妇,白面书生,想死啊你!”
“夫人,你真美,你的容颜倾国倾城,仿佛就是我上辈子的主人,我一见到你,就不自觉想拜倒你石榴裙下,想做你的匍匐之臣。”
古笛:“……”
胡氏提起簪子就要扎人,花海被胡氏追着跑,还不忘作揖道。
“抱歉,唐突了,见到夫人美丽的容颜,我一时间没忍住将心底话吐露,请夫人莫要怪罪,这老婆娘太凶小生先走一步,期待下次遇见……”
胡氏咬牙:“登徒子,今天我非在你身上扎几个窟窿!”
古笛都惊呆了。
胡氏在追打花海,这还是她那个性子冷淡,与世无争,寡言少语的婆母么?
还有花海,看他衣着不凡,腰间玉佩通透,似乎还是个茶馆的小老板,他上辈子怎么就下海了呢?
花海是男子跑得快,胡氏当然没追上。
胡氏气呼呼地走回来,名片都撕了,安慰古笛道:“你别怕,若那个登徒子还敢来,母亲定饶不了他!”
胡氏性子的确冷淡,平日也是寡言少语,但护犊子,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的人。
古笛点头,局促地说:“谢谢,母亲。”
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回到府里。
古笛准备回小院就被胡氏叫住。
胡氏说礼尚往来要送她一份容家媳妇祖传的宝物,把她带到房间里,神秘兮兮递给她……一把长戒尺。
戒尺有三尺长,是泡过水的酸枝木所制成,坚硬无比。
古笛疑惑,婆母露出慈祥又诡异的笑。
“三尺戒律有三用,一为夫君量身长宽,裁织衣物;二为房中之规,驭夫有术;三为楚河汉界,月信潮期,以尺划界限,夫君不可越界。”
胡氏对古笛挑了挑眉,坏笑说:“这几天看你桃花满面,嘴唇红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