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趣的琴声不再断断续续。已经连贯起来,甚至听着比一些启蒙的乐章更有趣味。院子里,叶伯常在打电话。翟佳语坐旁边享受着官官的琴声,顺便琢磨起了叶伯常这个人。当初也她也就是随口提了一嘴离老杨他们圈子远一点的事。没想到叶伯常就一直都记得这么清楚。翟佳语觉得年轻人最大的问题是喜欢往前冲。别人说你慢点。他不管不顾地加速度。别人说前面危险。他依旧不听劝阻冲得更快。以至于后劲不足,倒在半道上的年轻人大有人在。可叶伯常就比较有意思,进退自如,不急不缓,但是总能恰到好处地达到目的。这种节奏,已经不只是运气好那么简单了。叶伯常刚挂电话,翟佳语喃喃道:“老杨也算是远离那个圈子了。”(离开了内斗圈子)叶伯常大概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之前谭品超曾多次暗示老杨山炮。这种性格人让他冲,都不带转弯的,通常用来打破僵局。翟佳语之前让叶伯常离他们远一点,是怕血溅到叶伯常的身上。现在说杨兴武远离内斗圈,大概是想说,该他完成的事情已经完成,所以,老杨大概被安排在了一个有实权,但又可以躺平等退休的位子上。大概有种功成身退的味道。也就是说,叶伯常可以接触了。这倒也是个好消息。翟佳语转而又道:“要放假了,事还这么多?”叶伯常说,“大姐的婆家那档子破事。”翟佳语撇着嘴,摇头,“常听人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是自己没有经历过,所以很难理解。”“麻烦的人,麻烦的事,打出去不就行了?”叶伯常说,“我自己的事可以这么处理。”“大姐的问题更像一场大病,一时半会要不了你的命。”“但是会一天天地折磨你,耗尽她的心力。”“拔掉这些眼中钉肉中刺的时候,还要想着不能让她受伤。”“我……”“哎……”翟佳语突然就笑了,叶伯常明明就已经想到办法,但是没再往下说。好像是一副无奈又感慨的样子。实际上只是有的事能做不能说。对翟佳语,他依旧防备得很厉害。官官还跟着薛露在弹琴官官今天弹琴的时间好像已经超标了。翟佳语看看官官的方向,再看看时间,“这小丫头现在已经会为了逃避不喜欢的事,给自己找理由了。”“她今晚还没吃饭。”“带她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她太瘦了。”“消化也不好。”“她不吃面食,也不吃米饭。”说到官官的事,翟佳语真是愁死了。野趣明面上本来就是一家高端的私房菜馆,只接受预定。但是再高端的餐厅,好像也做不出官官喜欢的味道。叶伯常说,“我去给她煮碗面吧!”“露露,你要吃面吗?”薛露像个小孩子一样,夹着嗓子说,“我饿啦,好想吃呀……”这是在骗官官呢!薛露其实也没多想吃,毕竟他们一起吃过晚饭的。叶伯常煮了一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面条,里面没有菜,只飘了几块炒碎的蛋花。一人一碗。官官连看都不看一眼。除非她自己感兴趣,否则,饿死都不会吃一口的。叶伯常把面叼嘴上,也没有吃下去,而是在嘴边甩了甩。官官到看到的时候,愣了一下。叶伯常见有效果,便说,“像不像白胡子爷爷。”“见过白胡子爷爷吃胡子吗?”官官摇头,叶伯常咻地一口就把面条给嗦进了嘴里。玩了两次,官官觉得有意思,就开始学叶伯常的白胡子爷爷。学着学着,把一小碗的面条就全都吃下去了。薛露和翟佳语看得一愣一愣的。什么这种高汤,那种高汤。什么蔬菜泥肉泥……什么狗屁的提香开胃……被叶伯常的白胡子老爷爷秒成了渣。薛露和翟佳语才发现叶伯常真的很适合带小孩。只是,叶伯常会闭口不提结婚,还有生孩子这种事。……大姐结婚当天有车队。司机是丁翔在他们单位找的驾驶员。下午的时候,叶伯常在酒店把他们聚在一起,讲了一下路线,和一号早上具体在哪个地方扎花钱。“今晚回去的时候,就麻烦各位把车洗干净。”众人连连摆手,“叶总太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景姗在叶伯常的身边小声说,“你姐夫那姨妈和姨父已经瞪了你很长时间了。”“他们就像要吃人一样。”李东把郑春凤和赵大山给接了回来。这两口子下山的时候,还是两眼空洞,感觉像刚放出来的一样。只要叫一声他们的名字,搞不好下一刻,他们就会答一声到,再蹲到墙角,等待管教爱的抱抱。可是前脚刚一进城,他们的眼神逐渐凶狠。回了宾馆,见到妹妹妹夫,第一件事就是杀到办婚礼的酒店。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像要给叶伯常两刀似的。婚庆公司的过来把舞台给搭好了。叶伯常到大姐和姐夫的身边时,司仪正在说,“你们的厅因为今天晚上还有客人,可能要等到晚上十点才能搭好台。”“这个厅明天也有人结婚,舞台跟你们的是一样的。”“不过他们下午已经彩排过了。”“我跟那对新人打过招呼,借用彩排一下。”“那对新人表示没有问题。”“来吧,我带你们踩一下场。”“新娘,你到时候就在门外,等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