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和罗大乾都半张嘴在等消息。罗成很急,很想知道他们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叶伯常会不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姨父?应该不会吧?我没说,姨父也不知道今天的事。真假掺一掺,各讲一半,把今天的事给捂死了,这样显得既有诚意,又不势利。姨父不知情的情况下,不提今天事,叶伯常肯定也不会主动提。挑拨人家家族关系的事情,到了叶伯常这个位子上,他应该干不出来这些事吧?你说罗成不聪明吧,这些问题,他也能算计一下的。他等的就是能跟叶伯常直接对话一波的时候。有姨父在前冲阵,给叶伯常定个调:我是罗成的姨父,我很牛逼,给我个面子。罗成就可以打着哈哈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以后再好好跟叶伯常搞好关系,在平等友好互信的交往过程当中,争取让他帮自己一把。从而达到从副科到正科的进步。罗成的心中已经有了全套的计划,接起电话,“喂,叶总……”“你爸勒个吉八还敢打电话?”叶伯常大招起手。罗成当场就麻了!“绑架谁?”“让季柔她爸给我打电话,我就要放你一马。”“你特么的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容易。”“我跟你本来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你想攀啥交情?”“你也配攀交情?”“想拿季柔她爸压我?你特么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个傻逼样子。”“够了没?”“还要不要?”“狗杂种,再给老子打电话,弄死你!”“你特么的以后最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有你好果子吃,死爹玩意儿!”叶伯常骂完了之后,再来一句,“端酒杯,笑着给你姨父敬酒,谢谢他帮忙。”“笑眯眯地来,笑呵呵地走。”“你不是那么爱面子?”“你也不想他们都知道老子在电话里给你日燃了火吧?”罗成口水吴麻了,脊梁骨密密麻麻地痒点,就像有数不清的虫子在爬,在撕咬,冷汗一层一层地往外冒。偏偏是他又不敢跟叶伯常对喷。他还要在单位混。这就是局势不均的弊端,叶伯常不给他留脸,他还只能笑,“是是是,我知道,谢谢叶总,谢谢……”“好呢,好好好……”“嗯,嗯,好嘞,我们回头再联系……再见!”罗成看到所有人都在看他的时候,他眼底都有泪花了,不是难过,而是尴尬到极致,又不能被看破,强忍情绪,故作轻松又控制不住人难堪,眼中都有雾了。憋屈地端着杯子,双手敬人,躬身撅腚,“三姨父,谢谢你了。”季伟航其实已经看破罗成的伪装,不过他对罗成从来都没有任何好感。看他吃了暗亏,还只能强颜欢笑的样子,秀伟航只觉得前所未有的通透、爽……夜里,他们一家子离开时,罗大乾一个劲地追问,“怎么样怎么样,你跟那个叶伯常谈得怎么样?”罗成吸吸鼻子,****地说,“还能怎么样?当然是选择原谅咯!”“本来就是一家人。”“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很。”“没问题的,小意思,搞得定。”罗大乾说,“那你正科的位置……”罗成说,“这算啥,慢慢来嘛,总不能刚刚化解了矛盾马上就提。”“那也太现实了。”“他要是懂事,悄悄地就给我办了。”罗大乾觉得儿子这番话说得没毛病,我儿子牛逼。罗成走在最前面,春风不解风情,吹得眼睛生疼,妈卖批,好想哭……哪有这么打脸的,打完了不敢让人知道,只能躲在被窝里一边撕被子一边哇哇地哭了。……“叶伯常也太好说话了!”“罗成一点都不尊重人,还跟他有说有笑?”“我看到罗成来的时候,如果不是大姨,我都想把他赶出去了。”“罗成无利不起早,还不知道想让叶伯常帮他办啥事呢!”父母一直没表态,不说话。彭红玲看到季伟航双肘撑腿,躬腰驼背,抽烟带笑,给了他一脚。两人什么都没说。但彭红玲就知道丈夫的爽点在哪里。季柔问,“你们在心里藏了什么不告诉我?”季伟航晃了一下下巴,没告诉女儿,当着妻子的面也不好直说。刚才的电话里,他虽然没有听到叶伯常罗成说的原话。当从和叶伯常对话的信息中,可得,叶伯常的话不是什么好听话。再看罗成眼底的尴尬和强颜欢笑的样子,大胆猜测一下,叶伯常骂得很难听。偏偏是,罗成还只能装孙子敬酒。一个没脑子,没种,没逼数的外侄,是没有未来的。季伟航在庆幸没跟这一对傻逼父子走得太近。但是呢,季伟航又享受到了智商、权力、距离所带来的快乐。只要在努力地生活,惊喜总是无处不在的嘛。不过季伟航通过和叶伯常的对话,也看明白了一点:叶伯常对季柔不感兴趣。落花不意,流水无情罢了。当然,这也是委伟航比较满意的地方。能一己之力把电视台学院还有县委给拉在一起,弄出这么大动静的年轻人,能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又能有多干净?女儿啊,还是踏实找个毕业生,在私企里有一席之地……这样,他们小两口以后的经济条件不差,生活相对稳定。季伟航和彭红玲也能在经济上帮他们一手。日子开开心心的也就这么过下去了。叶伯常年纪轻轻,把人往死里整,还能让人不憨吭声,这种人,女儿跟着他,季伟航不知道多操多少心。当然,这些话,他只会藏在心里,不会告诉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