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多,怎么也干不完,我也就不抱什么期待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过日子,他们如何我管不了,就只能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当然也有人走过,你看看胡令史,他就离开了,但是从刑部司出去后还能听见他的消息吗?”郑清容想想也对,严牧要是走了,谁还来给他们擦屁股?至于胡令史,郑清容听完只觉得背脊发寒。陆明阜给她的纸条上提到过这个人,毕竞她现在这个位置就是接替他的,陆明阜做过探查,说是胡令史离开刑部司之后就一直下落不明。现在看来,比起不知所踪,胡令史遇害的可能性更大。是个敢杀人的。
不过都敢贪污受贿,杀人放火毁尸灭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倒是没什么好怕的,风里来雨里去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杀人不过是最简单最低级的一种,也是最不需要费脑子的一种。
就是杜近斋那边,她得提前做好安排。
虽说先前分开的时候指点了他两句,让他今晚随便找几个御史台的大人和他们待在一起,人越多越好,切记不要单独一人,但就怕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得尽快弄完这边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严牧摆摆手:“不说了,郑大人,说句不好听的,刑部司其实你不该来的。”
“确实不该来的。“郑清容点点头,煞有其事,“不该这么晚来,这要是早些来,早就把这堆祸国殃民的蛀虫连根拔起升官发财了。”这不带半点儿玩笑的语气让严牧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话要是换作旁人来说,少不得要落个口气大。但不知道为什么,从郑大人口中说出来,就是莫名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这独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让他没由来湿了眼眶,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不惧不畏,信心满满为国为民。
但现在他只能困顿于刑部司这一亩三分地,在掌固这个位置上蹉跎余生。郑清容把他扶到屋里办公的位置。
她昨日在偏衙走了一遭,对里面哪里是做什么的还算有个大概了解。现在偏衙还没来人,也没人招呼她这个新来的,严牧虽然在,但是新人报道这种事不归他管。
想了想,郑清容索性顺着连廊去了正衙。
正衙相比偏衙看起来更为正式,人员来往也没有偏衙昨日见到的那般繁杂。见她是个生面孔,身上也没穿官服,当即有人拦下了她:“做什么的?'东瞿官员的服制有特定的颜色,七至九品着青色,五至六品穿蓝色,三至四品服紫色,一至二品携红色,不过从古至今官居一品的人几乎没有,都是二品官员才有幸能蹬朝靴,穿狐裘,临紫阁,披红绸。对方穿着蓝色官服,想来不是郎中就是员外郎。刑部司郎中是从五品,员外郎是从六品,今日十四,还不到望朝的时候,而参加常朝的是文武五品以上的职事官和御史台侍御史及以上的官员。这么一排除,看来眼前之人是刑部司员外郎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员外郎?
郑清容表明身份:“下官郑清容,是新上任的令史,今日来刑部司报道,无奈偏衙除了严掌固之外并无他人,遂只能来正衙看看。”杨拓若有所思,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似乎在把人和名字对号入座:“郑清容?扬州来的那个?”
要说她这名字确实够响亮,提起她的第一反应都是淮南道扬州的那位郑佐史郑大人。
“正是,大人是?"郑清容很想知道这位看她时目光有些不善的官员是谁,主要是她觉得这身蓝色官袍也挺好看的,不知道穿在身上如何。刑部司的两位员外郎,一个姓杨,一个姓高,虽然提前通过陆明阜知道了二人的名字,但没有见到本人,她无法将人和名字对应到一起。杨拓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转而问起罗世荣:“罗令史不在?”见他有意回避,郑清容也不继续追问,侧身对着偏衙的地方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大人若是不信可随我前去偏衙一观。”杨拓自然是知道偏衙的那些小把戏,弱肉强食本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但有人直接找到正衙这边来还是头一次。
或许因为是新来的,愣头青一样不知道其中利害,说话声音也不低,正衙这边来来往往都是朝中有品阶的官员,一张突然出现的新面孔本就引人注意,在听到二人谈话间扬州、令史等字眼更是不由得频频侧目。杨拓皱了皱眉,神色间看得出很是不悦。
以往罗世荣私底下那些上不来台面的事都是他在一旁帮着遮掩,根本不能搬到明面上来说。
现在倒好,有人直接来捅破这层窗户纸了。见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想要过来询问一二,到底人杵在这里说这些不好,杨拓便遂了她的意往偏衙这边来。郑清容跟在他身后,速度上有意无意落后半步。许是心中想着待会儿要怎么掩盖罗世荣做的那些混账事,杨拓并未发现她的此举,一个人闷头走得极快。
结果刚转过连廊的拐角,风声急啸中,一记闷棍就猛地敲了下来。“我打死你个死骗子,敢骗到我头上来,弄不死你。”罗世荣手里还举着棍子,意欲再敲一棍子泄愤,身旁的赵勤急忙拉住他,一个劲说错了错了。
彼时罗世荣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见这些,直到看见郑清容从杨拓身后探出半个头来,这才意识到赵勤那句错了是什么意思,当即吓得话都结巴了,“杨…杨大人?怎么是你?”
听到这个称呼,郑清容在心中把蓝袍官员和杨拓这个名字画了个等号。原来是杨拓杨员外郎。
之前在正衙那边杨拓藏着掖着不告诉她是谁,现在不也通过别人之口告诉她了?
因此还挨了一棍子,何必呢?
倒是罗世荣让她有些意外,竟然敢带着人直接到刑部司这边打闷棍。真是嚣张啊!
头部的重创使得杨拓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眼前似乎飘红又浸黑,红的是血,黑的是逐渐合上的眼皮,最后指着罗世荣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脚步虚浮后退两步倒在地上。
郑清容哎呀一声,假装去扶的同时不动声色让开了一步,这一让杨拓直接砸在了地上。
原本就被一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