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又高又壮的胖小伙,下意识地将他和宋时溪放在一块儿,但只是想一想就打了个寒颤,含糊开口:“这我哪知道啊?人姑娘等会儿还有事,我就不跟你聊了,改天再说。”话毕,不动声色地甩开杨玉丹的手就跑了出去。“走,我们去下一家。”
见邓翠霞火急火燎的,宋时溪面上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放在心上,跟着她往下一家走去。
直到走远了,宋时溪才开口问道:“刚才怎么了?”闻言,邓翠霞抬头朝着宋时溪看去,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说是最普通的搭配也不为过,但是也掩不住天生丽质的好颜色。这么漂亮惹人的长相要是真租了杨玉丹的房子,要是她儿子哪天回来看见了宋时溪,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情。
同理,其他房子也是一样的。
虽然相处得不多,但是邓翠霞能看出来宋时溪是个大方热心的好同志,让她帮忙找房子就实实在在地给她塞了不少好处,完全不玩儿那些虚招,还便宜卖了好几件衣服给她。
不说别的,就说一开始她帮她搭配的那套衣服和发型,让她在婆婆的生日宴上出尽了风头,她一直记着这份情,所以眼下也不想着贪图那点儿成交佣金了,直接劝道:“宋同志,你要是在亲戚那儿有地方住,就不要单独住在外面来了。”
宋时溪没想到邓翠霞会突然提起这个,先是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于是沉默了两秒,才苦笑道:“谢谢翠霞婶,我明白你的好意,但要不是有难处,谁又愿意每个月花大价钱住外面来呢?”这倒是,京市寸土寸金,每个月的租金都快赶上普通工人一个月的收入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邓翠霞也不好过问太多,只能再劝最后一句:“你年纪还小,不懂外面的险恶,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单身女同志最容易出事了,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
人多住起来确实相对安全很多,但她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出来独居吧?宋时溪浅浅扯了一下唇角,“所以我宁愿多花钱,尽可能地规避掉一些危险。”
听见她这么说,邓翠霞也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那就是预算可以再往上加一止匕
她幽幽叹了口气,同时脑海中灵光一闪,开口道:“你要是舍得花钱的话,我倒是想起一栋房子,可能会符合你的要求。”“一栋?”
五分钟之后,宋时溪看着眼前这一栋二层小洋楼,傻眼了,还真是一栋啊!“这边往左走一百米就是街道办,往右走两百米就是公安局和你们学校的后门。"邓翠霞站在铁门前跟宋时溪介绍着。在听到公安局三个字后,宋时溪眸光亮了亮,不由娇嗔道:“有这种风水宝地,翠霞婶你怎么不早点儿带我过来看?”邓翠霞被她那一眼看得晃了神,反应过来后,没好气地道:“你可别跟我撒娇,我一把年纪了受不住,还有,你着什么急,我话还没说完呢。”宋时溪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尖,没再插嘴。“房东就住在隔壁这一栋,是个寡妇,也是个可怜人,男人和孩子早些年都死在牛棚里了,就她一个人活了下来,这些都是上头返回来的房产,我也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再加上价格有些贵,我就没跟你提。”虽然平反就基本代表着无罪,但是大家都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对坏分子深恶痛绝,偏见是深入骨子里的,哪能一时半会儿就消除?邓翠霞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对这些不太看重,觉得只要人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但她这样觉得,不代表别人也这么觉得。“我不介意,人人平等,哪还兴搞歧视的那一套。"宋时溪摆摆手,见邓翠霞神情松动了些,便问道:“这租金多少钱啊?”“房东说一层租四十,两层一起租七十五,水电费自己去水电局交,押一付一,不讲价。”
听着这数字,宋时溪觉得心都在滴血,确实不便宜,难怪邓翠霞一开始提都没提过,这完全不在她的预算内。
但想着这绝佳的地理条件,宋时溪还是咬牙道:“我想看看里面长什么样子。”
“行,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房东拿钥匙。“邓翠霞说房东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就让宋时溪在这儿等她,她去去就回。宋时溪点头应好,索性也没事,便上前两步打量起了这栋房子。房子总共有两层,砖房没刷漆,保留着原有的颜色,泛着青灰,窗帘拉得紧紧的,看不见里面的修饰。
外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什么都没种,光秃秃的,在这个春夏交替的季节显得有些另类。
但打扫得倒是挺干净的,没有枯枝落叶,看得出来主人是个讲究人。房子周围都修了高围墙,普通人要想爬上去很难,更别提上面还装了碎玻璃片,安全感满满。
而房东住的那一栋也是差不多的格局,只是住了人的院子里居然也什么都没有,难免有些奇怪。
可联想到她的过往,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心都死了,旁的还重要吗?
“走吧。”
很快邓翠霞就带着钥匙回来了,打开铁门,两人在院子里简单转了转就先进了一楼。
一进门就是一个大客厅,左手边是两个卧室和一个厕所,右手边则是厨房。由于很久没人住了,家具上面不可避免地积了一层灰,但是因为用料好,所以并没有损坏。
宋时溪转悠了一圈,几乎挑不出差错来。
两人顺着外面的楼梯又去了二楼,格局跟一楼差不多,只是主卧多了一个开放式的半圆形阳台,站在这儿能看见外面错综复杂的胡同小巷,甚至再远些还能瞧见些许红墙绿瓦。
“怎么样?想租哪一层?”
邓翠霞陪着宋时溪看了那么多套房子,仅仅只是一眼就知道她心动了,于是干脆直白地开口问了一句。
宋时溪将双手搭在阳台的铁栏杆上,微风拂过她颊边的碎发,让人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勾起唇角的瞬间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几分钟后,宋时溪见到了自己未来的房东。对方穿着一身朴素的深蓝色套装,身形消瘦,留着一头齐耳短发,正坐在客厅里一边听收音机,一边给一只橘猫顺毛。“林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