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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梁九善篇(2 / 3)

已然长成肩宽腿长的青年,俊秀的眉眼褪去了青涩,添了沉稳与锐气,合身的警服让他看起来英气逼人。但他看她的眼神,依旧清澈专注,带着不容错辨的炽热。

办公室里一阵欢声笑语。

李振良、刘浩然、周伟都已经是成熟的技术刑警,一见到梁九善顿时喜笑颜开,一边往他手里塞洗好的水果,一边笑着说:“欢迎欢迎!你来得正好,咱们数据分析现在如虎添翼了!”

梁九善走到姜凌向旁,姜凌看着他肩上的警衔,笑了,“九善,绕了一大圈,你还是来了。”

“因为这里有你。“梁九善轻声说,目光专注而温柔,“我说过,我会用我的方式,站在你身边。”

那一刻,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滚烫,或许是这句话等待了太久,姜凌的心猛地一跳。

成为同事后的日子,并肩作战,默契渐生。梁九善以其出色的计算机技术和数据分析能力,很快成为小组的技术骨干,更是姜凌最得力的助手和最坚定的守护者。他会细心心地为她准备温热的绿茶,会在她熬夜看卷宗时默默陪在一旁分析数据,会在出外勤时下意识地将她护在身后。

他的爱意,明目张胆又细致入微,专注得让所有人都看得分明。某个深夜,小组为了一个积案连续加班多日,终于找到了关键突破口。众人都松了口气,疲惫不堪地休息。

梁九善趴在办公桌上小憩,却坠入了一个无比真实、冰冷彻骨的梦境。不是零碎的片段,而是完整的、令人窒息的一生。他梦见姐姐梁七巧被钱大荣强.奸,迫于压力选择和解,却受不住流言选择自杀。被发现时,她倒在浴室里,手腕处深深的伤口,满地的鲜血染红了瓷砖,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空洞地睁着,里面再也没有了光彩。无尽的黑暗和毁灭般的愤怒瞬间吞噬了他。他梦见自己撕毁了晏城一中的录取通知书,拿着一把菜刀像疯了一样冲到钱家,却发现钱家一个人都没有,邻居告诉他:钱家人前几天就搬走了。那一刻,他的内心在咆哮,在咒骂着这个不公平的世道!他像一具行尸走肉般离开了晏城这个伤心地,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找到钱大荣,报仇!

六年的颠沛流离,六年的苦苦追寻,风餐露宿,受尽白眼,所有的青春和未来都被浓缩成了刻骨的仇恨。他变得阴郁、偏执,眼睛里只有目标。他终于找到了改名换姓、从国外留学归来探亲的钱大荣。那个毁了他姐姐、毁了他所有的人渣,竟然还能活着!

冲突、搏斗、冰冷的刀刃刺入血肉的感觉无比清……钱大荣倒在了血泊中,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惊愕和不甘。而他,站在旁边,手上沾着温热的、伊人的血,心中却只有一片荒芜的死寂。法庭上,法官问他最后还有什么要说的,他只说了四个字:“我,不后悔。”

然后是漫长的监狱生涯。

高墙、电网、单调的囚服、沉默的劳作。他变得苍白、瘦削,沉默寡言。他认真改造,行为规范,但灵魂仿佛已经死去。只有在每天短暂的放风时间,他才会靠着冰冷的高墙,呆呆地看着四角天空偶尔飞过的鸟,嘴里喃喃自语:“我姐姐成绩很好,她的梦想是当一名小学老师…”“那一年她读高三,如果没有意外,她会考上师范大学,成为一个好老师,可是……

“如果我姐姐没死。”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

“如果重活一世……”

那喃喃自语声中蕴含的无尽悔恨、绝望和渴望,像一把钝刀,在梦境中反复切割着他的心脏。

“……重活一世”

“………重活一世!”

梁九善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心脏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破胸腔,全身都被冷汗浸透,眼角残留着冰凉的湿意。巨大的悲痛、绝望和不甘如同梦魇般紧紧缠绕着他,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剧烈地喘息着,抬起头一一

恰好看到姜凌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

姜凌看到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浑身颤抖,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顿时愣住了:“九善?你怎么了?做噩梦了?”望着她清澈宁静、带着真实担忧的眼睛,那些破碎而痛苦、却无比真实的梦境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与现实中她及时出现、改变一切的画面交织、重叠、印证。

姐姐活着,阳光开朗,成了受人爱戴的老师;他大学毕业,事业有成;

钱大荣被送进少管所,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他,穿着警服,守护在她的身边……

巨大的冲击和明悟让梁九善瞬间明白了所有。那不是梦。

那是…他们没有姜凌干预的、真实发生过的、冰冷而绝望的前生。是姜凌!

是重活一世的她,逆天改命,将他和姐姐从那个万劫不复的悲剧深渊中硬生生拉了回来。

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他猛地站起身,在姜凌惊讶的目光中,一把将她紧紧地、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地拥入怀中。手臂收得极紧,身体因为巨大的情结冲击和后怕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凌姐,姜凌…“他的声音哽咽得厉害,带着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深入骨髓的爱恋和无尽的感激,“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谢谢你,谢谢有你在。谢谢你,是你改变了这一切。”

谢谢你,让我和姐姐这一世顺遂;谢谢你,让我没有走上犯罪道路;谢谢你,让我还有机会,这一世,能够好好爱你,守护你,而不是带着无尽的仇恨和遗憾,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姜凌先是一僵,被他如此激烈外的情绪和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有些茫然。但很快,从他颤抖的怀抱和破碎哽咽的话语中,她明白了过来。梁九善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那原本凄惨的命运,知道了她所做的一切。她安静下来,原本微微抬起准备推开他的手,缓缓放下,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地、有些笨拙地拍了拍他剧烈起伏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了极大惊吓的孩子。

许久,梁九善才慢慢从那种巨大的情绪风暴中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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