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颇受欢迎。大会之后弟子们便可自行活动,这一日山门大开,下山可不受限制,没有宵禁,有的弟子也会选择在这一天回到自己的家中看看,有的则三两成群聚在一起,喝酒赏月,还有的则认为此时天地灵气充盈,会一整晚在外面打坐修炼,是以各处崖壁山头遍布弟子,蔚为壮观。沈祛机和季姁站在悬星峰弟子的前排,乍一瞧和从前无甚区别,但季姁还是能感受到周围若有似无,却如有实质的视线。她如今也已经习惯了,听着前头镜昱真人讲话,缓慢地打了个哈欠。“困了?“沈祛机对周围的视线视若无睹,见状抬手理了理她的头发。“还好。"季姁摇了摇头,站得直了些,感受到周围浮动的氛围,不由得眨了眨眼,眸中满是狡黠。
“大师兄,大家一定对你'死而复生'非常好奇。”“嗯。”
沈祛机并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和他毫无关系,他更不会主动去满足众人的好奇心。但如此一来,传闻更是甚嚣尘上,版本众多。两人的五感如今都过于敏锐,一个听到也当没听到,一个则有意探知,季姁凝神感受了片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道这比她看的话本子都不着边际,是怎么传开的?
沈祛机见她几乎憋不住笑的神情,不由抬眉,以示疑问。“大师兄,再这么下去,咱们俩就得什么仙妖有别,人鬼情未了。”沈祛机不置可否。
灵霄大会之后,月微宫和各个仙门也会在此节日来往走动,以往都是悬星峰主管这差事,但今年朝绯玉和谢既基本不在门中,季姁和沈祛机也不可能全身心投入月微宫事宜之中,是以今年的来往主要以杏林峰和落雁峰为主,两边都忙得脚不沾地。
姜令杳对此颇有先见之明,得了季姁的口风之后一早带着越越不见了踪影,不过裴行期是个办事稳妥的,侍奉在镜昱真人左右,一应来往,也同样丝毫不差,除了不够圆滑妥帖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好在有镜昱真人亲自盯着,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至于杏林峰那边,贺盈枝认为这是她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反而还算乐在其中,卫澜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也算勉强挨得过去。今年的悬星峰难得冷清下来,槐安真人和桃吉真人在明净台赏月对酌,而沈祛机和季姁已然不在月微宫中,应该是下山过节去了。“槐安,你现在还打算让小沈接任宫主么?”桃吉真人将手中酒杯转了个圈,问道。
槐安真人本来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视线落在远处的群山上,半响一笑。
“逍遥道,当然要逍遥。赤华,你应该也早就看出来,他们的心思不在这里,左右如今不必再担忧鸿蒙山的封印,那就看我这把老骨头能挺多久吧。”“你如今倒是善解人意,可路也不是只有一个方向。“桃吉真人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我看,不如跟你的师尊逐玉说说,让他回来接着当,你出去逍遥快活几十年,也未尝不可。”
槐安真人的酒意顿时散了大半,闻言瞠目,无奈笑道:“师尊可不会上我的当,不过赤华,你也太记仇了,就算是我师尊眼拙,没认出来你是若木,你也不必念念不忘到现在。”“呵。“桃吉真人冷笑一声,“连我的障眼法都识不破,还说我是桃树精,我看仙界如今也是江河日下,一代不如一代了。”“桃仙和桃树精还是有区别的,没有这般难听。”槐安真人试图挽救,好不容易找出角度。
桃吉真人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槐安真人见状,赶忙替他把酒斟满。
明净台上,月明风清。
大
槐安真人猜测的不错,季姁和沈祛机的确下山过节去了。但并不在鹤州境内,两人捏了个诀,眨眼就到了南境的岳渡城,这是一处沿海的港口城市,也是国土边境的最南端。如今已经入夜,月光下的海面波光舞粼《,绚丽而隐秘。码头边的搬运工来来往往,仍是热闹非常,不肯止歇。岸边的食肆众多,许多都是露天临时搭起来的,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有五个模样姣好的人围桌而坐,桌上摆满了许多东西,本地的鱼虾,还有月饼和名色甜品。
“师妹,你尝尝这道醋灼虾,味道一绝。”朝绯玉将盘子往季姁那边推了推,眼神伶俐明亮。“多谢师姐。”
季姁没再客气,大朵快颐。
谢既摇晃着杯中红色的酒液,眯了眯眼睛。“师姐,这酒是你从海外带回来的?”
“不错。”
“瞧着跟血似的。”
“那你别喝。”
朝绯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限,谢既立马就投降了,摆摆手道:“好师姐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几人插科打诨,气氛是再轻松自然不过。沈祛机没参与这场唇枪舌战,默不作声地在一旁给季姁剥螃蟹,不一会儿就剥满了一小碟,放到她面前。“不过,幸亏大师兄和阿姁如今都是神仙,一眨眼就能到这里,不然我们还很难聚得这么齐。"朝绯玉不禁感慨,“虽然说起来很方便,但我还是喜欢在海上漂个十天半月,慢慢到达下一个目的地。”季姁接过沈祛机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抬头认真打量了一番,肯定道:“师姐,你好像……晒黑了一点儿?”
“不错。“朝绯玉干脆点头,拿起酒盏抿了一口,不甚在意,“整日在外面晒着,就算是修士也免不了受些影响。”
“你们在这里要待几日?"沈祛机问道。
“五六天吧,看情况。“朝绯玉说着,拍了拍一旁神情专注的黑衣少年,“问羽,这批货出得如何了?”
朝问羽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将手中的账本放在一旁,而后道:“阿姐,今日的基本已经清空,星罗布和白瓷已经在装箱了。”“师姐,你们还要买卖货物么?"季姁惊讶道。“也不算专门为此,顺手罢了,琊州朝氏本就有此产业,我们出海,也算是借此便利。"朝绯玉思忖片刻,“而且一直是问羽在管这些,我奉家父之命,稍微带动郢州的产业,除此之外也顺带探查一下各地修炼之法的异同,作个记录。“阿姐过谦了,我不过聊胜于无。”
朝问羽仍是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