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神情,却无端让人心里犯嘀咕。他拿起酒杯,稍作敬意,又道:
“你们慢慢吃,我先失陪一会儿,船上有些事情要处理。”季姁将蟹肉沾满香醋,闻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码头上,与沈祛机对视一眼,心中大致了然。
朝问羽带头出海,不可能只是凭着聪明头脑,必然还有令人胆寒的手段,才能镇得住场面。
就算朝绯玉是修士,也无法到处以此宣扬,更何况还要和人做生意打交道,平常还是伪装成不曾修炼的普通人,那么言行举止和为人处世都会有所限制看来朝问羽对此很是习惯,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季姁不知是该担忧还是该松口气,心道幸好朝问羽对朝绯玉没有敌意,不然他这个人不仅危险至极,更是深不可测。思绪收回,就听谢既不满道:
“师姐,你是不是也应该考虑考虑我?他们俩是一眨眼就到了,我可是得飞大半日。”
季姁闻言噗嗤一笑,沈祛机眼睫一动。
“知道了,所以才专门准备葡萄酒款待你。“朝绯玉瞧了谢既一眼,“你呢?还要在九玄城待着么?”
“谁知道呢,说不准。”
谢既摸了摸身前悬挂的骨笛,琥珀眸眯了眯,似笑非笑。“等把这些腌膳都清理干净了再说,凭我的本事,到哪儿都会被趋之若鹜。”
季姁眨了眨眼睛,灵机一动。
“三师兄,要不你就回去继承皇位吧,我们一定会全力助你收复失地。“哦呦,然后上赶着给自己找罪受?”
谢既嗤笑一声,又往她碗里放了两只大虾,“吃多少也没法堵上你这张嘴,不是说杀.人放火,就是继承皇位,要多不靠谱有多不靠谱。”“这不是有三师兄作榜样吗,我一定青出于蓝。”季姁得意地瞧了谢既一眼,余光瞥见沈祛机给他自己斟酒,连忙伸手拦住。“大师兄,你不准喝。”
上一次沈祛机醉酒的后果她可还没忘记,纵使如今不至于如此,但谁又能说得准?
“酒不烈。”
沈祛机淡然道。
季姁眯了眯眼睛,就听谢既笑道:
“这酒喝着和果汁似的,怎么,堂堂神仙连这个都忌惮?”“可是…
谢既还要出言嘲笑,就见沈祛机将酒杯往旁一推,还真的不喝了。谢既”
有一种被背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们别吵了,快看打铁花。”
朝绯玉伸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指了指岸边。季姁等人闻声望去,就见橙黄的火花骤然炸开,绚丽无比,周围的叫好声响成一片。
还未待这声音散去,又是一阵火花炸开在夜空,将这藏青色的夜划开一道口子,缤纷夺目,转瞬即逝。
海上不知何时飘起了数盏孔明灯,和近处的火花交织在一起,构成一道极为别致的风景。海浪拍岸,空气微咸而湿润,人们的脸上无不洋溢着欢快的笑意季姁也不由得微笑起来。
这似乎与传统的中秋不太一样。
但又何足为怪呢?这世间,本就有千般风景,只不过映照着的是同一轮月亮罢了。
谢既吹了声口哨,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来,往打火花的场域里去了。“三师兄,你去干什么?”
“打火花啊,要不打个赌,看我能不能一举成功?”谢既一边往那边走,闻言回头,扬了扬眉,琥珀眸中神采飞扬。“这个谢既,酒还没喝完呢。"朝绯玉失笑,又嘀咕道。季姁饶有兴致地瞧着,忽觉鬓边一痒,扭头望去,先是闻到了一阵清香,不由得好奇道:
“大师兄,你给我戴了什么?”
“娜罗花,色白,香气馥郁,此地特有。”沈祛机收回手,目光依然落在她脸上,眸色温和,似有缱绻。季姁抬手摸了摸那花瓣,抬眼望向天边明月。莫思身外,且斗尊前。
愿花长好,人长健,月长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