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融合的案例,我在文献里研究过不下百例。说了你也不懂,跟你们俩讲神经科学,简直是对牛弹琴。”
朱英撇撇嘴,显然不服气:“试试,万一成了呢?”
朱雄英连连点头,眼里闪着期待:“就是!以前我没醒过来,也就罢了。现在醒了,总得回去见见皇爷爷、皇奶奶,还有父亲。”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轻轻颤了颤,身体的轮廓似乎都淡了些。
“他们确实很想你。”朱英轻叹。
朱雄英猛地攥紧了拳头,眼神里冒出点火气:“还有朱允炮那小子!我不在这些年,他是不是真把自己当唯一的皇长孙了?”
“可不是嘛。”朱英立刻附和,“那小子看着一脸仁厚,心眼子比谁都多。”
朱雄英越说越兴奋:“我跟你们说,小时候在东宫,他每次调皮捣蛋,我就揍他。这次回去,非得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大哥!别聊了,早点歇着养精神。明天一早回京,一进宫就去找朱允效,看我怎么收拾他!”
朱英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
翌日午后,皇宫午门。
朱英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干脆。
他身上的棉袍沾了些旅途的尘土,却丝毫不减眉宇间的锐气。
缰绳被身后的随从接过,他抬手拍了拍衣襟上的雪沫,正欲迈进宫,一辆装饰考究的马车在他面前停下车帘被掀开,朱允坟身着一件锦袍,外罩貂皮披风,缓步走了下来。
他面容白净,眉眼间带着几分刻意修饰的温和,只是那双眼睛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朱英!”朱允坟喊一声,“你也回得这么快?看来父亲的旨意,传得倒是一样急。”
朱英停下脚步,悄悄攥紧了拳头。
他抬眼看向朱允坟,嘴角扬起,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熟悉的戏谑,又藏着几分久别重逢的锐利。“听说你在江宁,煽动灾民进城?”朱允坟走近,教训的口吻,“放着好好的规矩不守,偏要行那险招,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
朱英静静地看着他,缓缓开口:“你刚叫我什么?”
朱允蚊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这语气,太过熟悉了,像是多年前那个总爱揪着他耳朵教训人的兄长。
他定了定神,面色微冷:“叫你朱英啊,难道不对吗?”
“大哥都不叫了?讨打啊!”
朱英猛地挥起拳头,直直砸向朱允坟的脸颊。
“砰!”
朱允蚊被打得一个趣趄,脸颊瞬间泛起红肿。
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朱英。
这语气,这神态,这说动手就动手的架势,分明就是小时候那个总爱揍他的大哥朱雄英!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朱英的拳头已经接踵而至。
左勾拳带着劲风扫过他的侧脸,右手顺势一推,朱允坟踉跄着后退几步,脚下一绊,重重摔在雪地里。“没大没小,让你叫朱英!”朱英俯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左右开弓,力道不算太重,“这些年,没人揍你了是吧?翅膀硬了?连大哥都敢直呼其名了?”
“小时候,打你屁股,忘记疼了?教你的规矩全喂了狗?看着一脸斯文,背地里净干些克扣粮款的勾当,你对得起谁?”
朱允蚊躺在雪地里,棉袍沾了污泥,发髻也散了,却忘了反抗。
他就那么怔怔地看着朱英,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听着那些熟悉的训斥,整个人都懵了。童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东宫的庭院里,那个总是挡在他身前的身影;犯错时,那带着怒气却又舍不得下重手的巴掌。“大……大哥?”他下意识地开口。
朱英的动作猛地一顿,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知道叫大哥!回头我再好好收拾你,现在先去见皇爷爷、皇奶奶。”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宫里走去。
朱允蚊躺在雪地里,眼中充满了惊恐与不敢相信:“真是他回来了?”
方才那顿揍,疼在身上,却像是唤醒了沉睡多年的记忆。
太子妃吕氏正好来接朱允效,见他躺在雪地上。
“允效!”吕氏心头一紧,甩开宫女的手快步迎上去。
只见朱允坟躺在半融的雪水里,锦袍沾满污泥,后背上还印着几个模糊的鞋印。
她连忙蹲下身去扶:“这是怎么了?身上怎么都是脚印子?谁把你打成这样?”
朱允蚊被她扶着勉强站起,望着朱英入宫的方向:“是朱英打的。”
“什么?”吕氏大怒,“他一个小小县丞,竟敢打你?反了天了!走!咱们这就去找你皇爷爷评理去!我倒要问问,到底谁才是朱家的皇孙,容得下这般野东西撒野!”
说罢便要拉着朱允效走。
朱允蚊却猛地定住脚步,垂着头:“娘,不是朱英。”
吕氏一愣,随即更怒:“都这时候了,你还怕他?”
“是他回来了。”朱允蚊缓缓抬起头,眼中翻涌着惊恐与茫然。
“谁回来了?”吕氏急问。
朱允炫眼中的惊恐越来越深:“是朱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