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豆?”纪檀音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黑团子。
“嗷鸡……”黑豆感觉到了纪檀音对它名字的嘲笑,不满地低吼。
纪檀音抿了抿唇,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黑豆伸出舌头,在她的脸上舔过。
纪檀音嫌恶地惊叫一声,就这叫声引来了它的主人。
她连忙拿过帕子擦拭着自己脸上黑豆留下的口水。
“你……”
黑豆的鼻子继续喷洒热气。
随即张嘴歪着舌头,得意地一笑。
啊!
纪檀音想将面前这个黑团子给丢出去。
可它太过于庞大,而自己如今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等到有脚步声靠近,纪檀音只能委屈巴巴,且带着几分害怕地缩在了角落。
黑豆见她这样,又不满地“嗷呜”了两声,才转身跳下马车。
车帘掀起,便瞧见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没有半分地杂质,有的只有呆萌。
纪檀音还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在纪檀音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直接丢了一个荷包进去。
若非是纪檀音躲的有点远,那荷包就直接砸在她额头了。
面前的除了慕璟翊还有谁?
他没有只言片语,熟稔地丢下荷包,就带着黑豆走了。
他嘴里还不忘念叨,“黑豆,我都说多少遍了,莫要啃腐肉……”
纪檀音将慕璟翊的碎碎念听了个真切。
等等……
腐肉?
那黑团子啃食腐肉,然后还舔了她一脸口水?
“区……”
纪檀音忍不住地干呕起来。
她不干净了!
“赶紧回去,我要沐浴。”纪檀音大吼一声。
锦竹在一旁也是惊呆了。
她压根阻挡不了那黑团子闯入。
纪檀音哪里想到会在宫外碰上慕璟翊。
她黑沉着一张脸回了宅子。
等沐浴之后出来,那气性还未消。
如此一只令人心生胆寒的恶犬,竟然被唤做“黑豆”?
纪檀音这才想起他丢的那个荷包。
她适才进来时,随手将荷包丢在了几案上。
她走了过去,打开荷包,里头是一锭金元宝。
她在手中掂了掂份量,还真是阔气啊。
想来那黑豆没少干过这样的事儿。
否则,慕璟翊怎么会如此驾轻就熟地将荷包朝着她丢过来。
她抬眸看向锦竹,“你可看清楚那黑团子是怎么冲进来的?”
“天太黑了,还不等奴婢反应,就冲进来了。”锦竹无奈。
纪檀音又想起慕璟翊的念叨,也不知是故意吓唬她,还是这黑团子真的吃腐肉。
这后宫之中,除了御花园需要腐肉做肥料,便没有旁的地方有了。
而琼林阁后面就种着琼花与一片紫竹林,可见慕璟翊当时就在琼林阁内。
那么,她为何没有瞧见呢?
纪檀音微微蹙眉,盯着那荷包,便觉得脸上还有股味,甚是膈应。
她随即将金元宝放入荷包内,让锦竹收好了。
锦竹小心地看着她。
“姑娘,这恒王世子当真是个傻子。”
纪檀音并不在意,若是真傻,那便能更好拿捏了不是?
反倒是今儿个见了太后与皇后之后,让纪檀音对宫中的那几位有了新的认识。
薄太后对恒王甚是尊重,故而爱屋及乌对慕璟翊也很是疼爱。
反倒是这位秦皇后,对她是多番试探,不知何故,她能感觉到秦皇后对她有着几分地忌惮。她不过是个孤女,虽说嫁入了王府,可恒王世子不过是个傻子。
压根也威胁不了秦皇后什么?
她为何对自己心存敌意呢?
纪檀音看向锦竹,“准备准备,我明儿个要去一趟宝龙寺。”
“姑娘,奴婢偷偷潜入宝龙寺后山许多回,按照您记忆中的路线并未发现什么。”
纪檀音听着锦竹回答,她淡淡道,“我前往宝龙寺还有旁的目的。”
“奴婢明白了。”锦竹转身便去办了。
次日。
纪檀音以前往宝龙寺还愿,早早地便离开了京城。
恒王府内。
慕璟翊正在草丛内抓蛐蛐,“常胜将军,你跑哪去了?”
黑豆趴在一旁的太湖石上假寐。
它毛茸茸的一团黑,压根不理会一旁撅着靛在那焦急寻找蛐蛐的慕璟翊。
慕璟翊找的满头大汗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抓了一把草朝着一旁的黑豆丢了过去。
“黑豆,是不是你将常胜将军吃了?”
黑豆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一副懒得搭理他的神态。
慕璟翊也顾不得长袍上沾染的泥,一骨碌起来,直接窝在了黑豆的身侧,将黑豆当成了枕头。他打了个哈欠,黑豆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一人一狗便这样睡着了。
恒王远远地瞧着,头疼地厉害。
因婚期定在了来年,可是皇家娶妻,规矩繁多,只能大儿媳前来操办了。
孙婉贞昨儿个也是入宫了,不过并非去琼林阁。
她如今孤儿寡母的,行事尽量低调才是最好的。
孙婉贞特意早早地过来。
往年除了重要的几个日子,恒王与孙婉贞是甚少见面的。
自从长子故去之后,为了避免触景生情,孙婉贞搬去了郡王府。
而恒王也避免瞧见孙婉贞便想起那日亲眼看着儿子死在他面前的情形,也极少见孙婉贞。
孙婉贞先去见了恒王,“儿媳给父王请安。”
“起来吧。”恒王低声道。
孙婉贞行礼之后起身。
恒王也只是看了一眼孙婉贞,笑着道,“这翊儿的婚事儿便烦劳你操持了。”
“儿媳必定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