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祁冀看着她,半晌才开口:“小落,咱们得向前看。”
她还记得江翊说:“落落。”
他说:“落落,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他说。
落落。
所以无论她眼前的烛光或明或灭,终有那么一隅是亮着的。
眼前是逐渐稀疏的人群,连路灯都失去的繁华市区的明亮。
已经快到家了。
她记得小区门口的那盏灯是坏的,前些日子里还不停闪烁地做着最后的苟延残喘,昨天却已经彻底泯去光亮。
身上的力气逐渐被抽离,她不知道原因,也懒得去理解。
她走到巷口,把后背贴在墙壁上,再一次将眼睛投向远处渐远的人群。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十几年来,别的女孩子都在家人的爱中长大,别的女孩子都可以每天吃到最可口贴心的饭菜,可以有父亲接送上下学,每天上学前会有一个人替她拉紧衣领。
会有一个人,告诉她今天很冷,在学校要好好学习,有不理解问题要去问老师。
可她没有。
凭什么她出生在一个遍地硝烟的家,凭什么她要面对父母的离异,又是凭什么让她在十岁的时候就成了另一个人的替代品遭受那样的□□,又是凭什么,让她学会去爱一个人后剥夺她爱的权利。
可笑。
顾思晓威胁她,也只有那一个把柄。
可那是她永远的梦魇,是她无法摆脱的长夜,解决的办法那么多,唯有破罐子破摔地让江翊知道真相这一条路不可行,这也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这是一条死路,将她死死攥在顾思晓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