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纱,朦胧映出床上人安静的睡颜,
烛火已熄,但他感知敏锐,伸出指尖,细细地描摹床上那人的眉眼。
半响,他俯下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极轻,却带着几分难以言明的缱绻。
盛扶光依旧未醒,甚至无意识地往被褥里蹭了蹭,他发现盛扶光虽是习武之人,但睡觉是真的很沉,没什么警戒之心。
洛闻渊低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恶劣的兴味,干脆轻手轻脚地将她往里挪了挪,随即在她身侧躺下,长臂一揽,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一缕阳光照在盛扶光脸上,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
“嗯?”脸颊怎么痒痒的,盛扶光迷迷糊糊地挠了挠脸颊,却抓到一缕头发,她微微一愣,朝旁边侧过头。
洛闻渊正躺在她身侧,双眸紧闭,睡得正香,他素日里长眉入鬓,飞扬凌冽,但此刻却收敛了锋芒,倒显得有几分温润。
不对,他怎么在自己床上???
狗男人,大早上爬床勾引她,盛扶光深吸一口气,随即毫不犹豫伸出脚,准备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直接踹下床
谁知她刚一动,洛闻渊便倏然勾唇,眼睫一掀,黑眸里满是戏谑。
他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扣住她的脚腕,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薄纱传来,嗓音低哑含笑:
“怎么,我的王妃?”
“一大早,就想谋害亲夫。”
他尾音上扬,语气暧昧,眼中噙着促狭的笑意。
盛扶光也不恼,不慌不忙地倾身靠近,清香扑面而来,洛闻渊心跳剧烈,却在下一秒,被她的话浇个透心凉。
“你以前,也这么对楚瑶吗?”
“嘶一”脚腕的力道骤然加重,盛扶光一个火大,掌心内力翻涌,毫不留情地朝他胸膛袭去。“砰!”
洛闻渊猝不及防受了她一掌,连退数步,后背重重撞上门框,靠着门框堪堪稳住身形。
盛扶光起身下床,缓缓地说道:“下次若再这么无礼,可就不是一掌了。”
洛闻渊捂住胸口,愕然抬眸,眼底翻涌着不可置信的痛色:“你以前……从来看不得我受伤。”之前哪怕他手上不小心划了条口子,她也要执拗地帮他上药包扎。
他知道她从不是什么温和的性子,可如今她把这份杀伐果断用在自己身上,洛闻渊只觉心口疼得发紧。巨大的反差简直要将他折磨死。
而且他从没对其他女子这样,哪怕从前他喜欢楚瑶多年,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去救她,就是在去救她的路上。
盛扶光心道那不是没办法,洛闻渊但凡受点伤,系统就在她脑子里叫个不停,现下又不用这么麻烦。她轻咳一声,语气疏淡:“此一时彼一时。”
但见洛闻渊眉心紧蹙,面色苍白得厉害,仿佛压抑着极大的痛楚。
她不由疑惑,她出手不重啊,他何时变得这么虚弱了?
迟疑片刻,她终是上前一步:“我……弄疼你了?”说着,伸手就要去探他的脉。
洛闻渊却猛地抬手,止住她的动作,嗓音低哑:“我没事。”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大步离去,背影有些仓皇,他得尽快去见洛玖襄。
盛扶光望着洛闻渊离去的背影,微微蹙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暗自嘀咕,难道下手真的重了?洛闻渊刚踏出院门,迎面便撞上端着洗漱水盆的海棠和听雪,两人见他神色沉郁,眉宇间隐有痛色,不由对视一眼,赶忙福身行礼:“王爷。”
待洛闻渊走远,听雪轻手轻脚地进了屋,迟疑地开口:“王妃,您和王爷,吵架了吗?”
盛扶光眉心一拧,干脆利落地否认:“没吵。”
一只是打了一架而已。
海棠站在一旁,悄悄打量自家主子的神色,心中疑惑更甚:
若没吵架,王爷方才那副神情又是为何?但她终究是下人,不敢多问,只得和听雪一同伺候盛扶光梳洗更衣。
刚收拾妥当,姚姑姑的敲门声便在外头响起。
“王妃娘娘。”
盛扶光推门而出,只见姚姑姑领着两排丫鬟婆子,整整齐齐地站在院中,见她出来,姚姑姑笑吟吟地福身道:“王妃,这是老奴这几日精心挑选的下人,往后便由她们伺候您的起居。”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按规制,您身为正二品王妃,身边该有一位管事姑姑、四名贴身侍女,其余洒扫仆从并无定数,您看……”
盛扶光听得头疼,直接摆手:“不必了姑姑,留几个负责洒扫的就行,我身边有海棠和听雪足矣。”姚姑姑面露难色,王妃这一点怎么和王爷一模一样。
王爷身边除了四名护卫,也就一个近身丫鬟,如今王妃也是如此,这王府上下,倒真是主仆皆简。盛扶光见她面色犹豫,安慰地说:
“姑姑不必为难,我能照顾好自己。”
姚姑姑无奈,只得依言留下两名家丁和几名粗使仆从,临走前,她又想起一事,转身问道:“对了娘娘,这个月的花朝宴,可需要老奴为您寻一位教导宫中礼仪的嬷嬷?”
这次盛扶光没再推辞,点头应下,待姚姑姑离去,她忽然想起一事,周昆的事还没跟洛闻渊说!她当即带着海棠和听雪往主院而去。
而此时的主院书房内,洛闻渊正对着洛玖襄和李辰星二人,欲言又止。
李辰星等了半响,终于忍不住扶额:“子瑜,你火急火燎地把我和子澈叫来,到底所为何事?我俩在这儿干坐半天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洛闻渊抿了抿唇,他习惯了有事便找这二人商议,可这次……
他轻咳两声,看向李辰星:“景川,要不……你先回去?”
李辰星:………?
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咬牙道:“我一早连案子都没来得及审,就被你急召过来,现在连口热茶都没喝上,你让我回去?!”
洛玖襄眼眸微眯,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相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