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渊整理完杨修远案子的证据,便径直去了小厨房,片刻后,他端着刚蒸好的冰糖糕往盛扶光院里走去,青瓷盘里的糕点还冒着热气。
他刚踏进院门,一阵清风拂过,紫藤花的幽香便扑面而来,他抬眼望去,花架下听雪和海棠正守着药炉,一个拿着扇子扇火,一个添水加柴。
而盛扶光正俯身在石桌前,指尖拨弄着铺了满桌的药材,淡紫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她发间,肩头,阳光洒在她身上,柔和又美好。
洛闻渊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
可下一秒,他眸光骤然一冷,
明霄那个不知死活的,竟敢凑得那么近!两人发丝都快缠在一处了!
他快步走过去,“啪!”的一声,青瓷盘被重重搁在石桌上。
盛扶光这才抬头,见是洛闻渊,眉梢微挑:“王爷今日倒是清闲。”
清闲?洛闻渊险些气笑,还不是想着赶快处理完公务赶来陪她,结果她倒好,早上还勾着他的衣襟亲他,这会儿又摆出这副疏淡模样。
他胸口堵着一股郁气,目光冷冷扫向一旁的明霄,唇角扯出一抹凉笑:“不及王妃雅兴,二位挨得这样近,是做什么呢?”
明霄连忙退后两步,抱拳行礼:“属下只是协助主子分拣药材。”
盛扶光随手捻起一块冰糖糕,“王爷若是无事,不妨帮我把那筐白术搬过来?”
洛闻渊盯着她唇上那点糖霜,唉,算了,他认命地帮她搬了一筐又一筐的药材,最后才从袖中掏出一张薄纸,递给她。
盛扶光目露疑惑,她接过那张纸,展开一看,“店契?”
洛闻渊唇角轻扬,眼底藏着几分得意,“京城最大的药铺,回生堂,送你。”
他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只是随手买了送人,坐在石凳上,目光却不动声色地锁着她的神情,期待她的反应。
“九哥,九嫂不是一般的女子,金银珠玉入不了她的眼,却喜欢摆弄药草,那你送礼物就得投其所好。”
洛玖襄那厮昨儿和他讲了大半天的经,他一字不落地全记在心里。
但盛扶光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她合上店契合,摇头:“你送我这么大的店面,我哪有精力打理?”前几日杨伯伯和姚姑也有意府中中馈交给她,被她一口回绝,她只想晒晒太阳、翻翻医书,过些清闲日子,可不是要给自己找罪受。
况且,有些东西,越花心思精力,到最后就越是难舍。
洛闻渊一愣,“你不是最爱摆弄那些花草?”
她就喜欢做不太耗脑力心力的事情。
盛扶光轻笑:“偶尔除除草、浇浇水是闲情逸趣,若真要去种几十亩药田,那是自讨苦吃。”她将店契推回去,“王爷还是自己留着吧。”
洛闻渊却按住她的手,低声道:“铺子自有掌柜打理,你只管收银子便是。”
横竖他的就是她的,不过换个名目哄她高兴罢了。
盛扶光收下店契,“得,多谢。”
洛闻渊:…”
就这?
他正想再逗逗她,海棠忽然出声:“王妃,药汤干了。”
盛扶光点点头,刚要起身,腹中却猛地窜起一阵尖锐的绞痛,像是有人狠狠攥住了她的五脏。她闷哼一声,膝盖一软直接蹲了下去,手掌死死抵住小腹,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扶光!”
洛闻渊瞳孔骤缩,几乎是扑跪在她身旁,手掌托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哪里疼?说话!”在场三人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围上来,盛扶光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海棠……去扇风,药炉……不能停……”
“可您……”海棠急得眼泪直打转。
“去。”她虚弱地说道
洛闻渊见她疼得连腰都直不起来,整张脸血色尽褪,再顾不得其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听雪!去叫府医!”
听雪恍然,撒丫子跑了出去,明霄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想帮忙又不敢贸然上前。
盛扶光想阻止,但她没什么力气,只能拽了拽洛闻渊的衣袖,
“我,没事,应该是月信……”
要死,这个身体痛经,之前两个月她提前做了预防,吃了药,最近事多,倒是给忘了。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一愣,洛闻渊轻咳一声,耳尖微红,明霄更是僵在原地,一张俊脸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
“那,那属下在外候着吩咐。”
说着就同手同脚退到了门外,差点被绊个跟头。
洛闻渊将她抱起来放在榻上,转身装了一个暖炉,让她抱在怀里,盛扶光腹痛难忍,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额前碎发都被冷汗浸湿。
洛闻渊心疼得不行,他半跪在榻前,掌心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需要什么?”
盛扶光勉强扯出一抹笑,又摇摇头,指了指书案的抽屉:“不用劳烦府医,帮我把里头的香囊拿来。”她这痛经应该是原发性的,很难治好,只能吃止疼药,再慢慢调理。
洛闻渊关心则乱,倒忘了,她就是最出色的大夫,他急忙起身走到书桌旁取出香囊,又转身倒了杯温水。
盛扶光从里面掏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洛闻渊小心翼翼地喂了喝了几口热水,紧张地半跪在她身前,观察着她的情况。
止疼药下肚,一刻钟左右,小腹的疼痛慢慢减轻,她也缓缓放松了脊背,不再蜷缩得像只小虾米。洛闻渊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目光始终凝在她脸上,“还疼吗?”
盛扶光侧眸看他,这个曾经在她受伤连正眼都不愿瞧她的男人,此刻眉间拧着深痕,从眼神到姿态既虔诚又焦灼。
她忽然觉得荒谬又愉悦。
原来征服的快感,比止疼药更让人上瘾。
她望着他,久久不语,洛闻渊以为她还疼得紧,急忙扯过锦被将她裹紧:“还需要我做什么?”盛扶光轻笑,“你做得了什么,去把海棠换进来,我要更衣。”
洛闻渊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