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得下心,即便是对自己的血亲手足。可他结了婚当上家主后就变了,”谢青嘲讽道,“人果然不能拥有家庭,一旦拥有家庭,就拥有了多余的羁绊和感情,妄想龟缩一时。”
“没有这多余的感情,他也不可能答应和你们合作吧?如今在他心里,他唯一的儿子终究比名誉和想要遮掩过去的目的更重要,即便冲动之下的选择让他一失足成千古恨……”易钧带着惋惜的语气说着,又问,“说起合作,你们盯上麒麟血玉已经多久了?‘烛阴’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你总不会告诉我,你起初没有这个预谋吧?”
“起初确实没有。”
“呵……”易钧似乎并不相信。
“麒麟血玉是传世珍宝,千百年来,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它真正引起境内大范围的注意和争抢,是从两年前魔教叛乱开始的。这点,您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易钧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态度模棱两可起来:“想来你是信了坊间的传言,真以为魔教教主功力暴增是因为麒麟血玉。”
“您不信?”谢青笑了笑,“您有什么理由和证据不信呢?”
易钧愣了愣。
“您那时不在调查局的权力中心,况且长虹剑主取代您的位置后,曾经下令将麒麟血玉移出过京城博物馆吧,这期间是否发生过什么,您拿得准吗?”
易钧狠狠一震,交叉相握的十指不自觉地向内紧扣。
“前代局长在位时,确有此事,”外间的施文川拢起手掌遮在嘴前,低声说了一句,“据说那是麒麟血玉多年来头一次离开博物馆。”
“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施文川摇头表示不知。
慕羽漠若有所思。
施文川进入调查局的时间远比她早,并且正好经历过权力换代时期,若他也不知道,说明血玉移出博物馆根本没引发什么动静。
“如果真的发生过什么,估计也只有前代局长本人知道吧。九三年的确有流言蜚语说他变节,却遭魔教反咬一口,才导致了血洗之祸。”
一墙之隔的受审者谈及此事时表现得十分从容:“九三年的事让我看见了新的机会。”
“抢夺血玉的机会?”
“局长,您何必明知故问,”他说,“我只恨自己没能早点意识到。过去我一直把精力放在九年前发现的秘密上,自以为能通过它谋取一条生存之道,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这根本是徒劳。”
“这就是你对那个秘密的研究成果?”易钧的口吻带着嘲笑,“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还请您担待我有限的水平,我无法深入研究那东西……呵呵,不过至少,它能一度让您损失惨重,也算是不小的成果了,我没猜错的话,是这样吧?”
谢青的回敬成功让易钧的神色恼怒地僵住。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九年前你在哪发现的?暗夜门吗?”
“就在古桑园,温佑宁的葬身之地,”他淡淡回答,“一个装着标本的红木盒,里面的标本看起来像虫卵,外层包裹的晶体像钻石。我不知道那是谁的东西,因为平时跟在温佑宁身边,从未见他身边出现过此物。我只知道,他宁可使出毁灭性招数和我们同归于尽也要保护这个盒子,说明这盒子里的东西,要么很重要,要么如您所见——”
很可怕。
“你拿走了那个盒子?然后利用这东西对自己的手下进行改造?”难怪调查局在现场没搜出任何有价值的证物。
“有直接用的,也有加入别的药混用的,您觉得我们贩毒贩药这么多年目的单纯是金钱上的牟利吗?我也在等待和寻找新的机遇,”他笑道,“不过除了这些,其它就不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了。”
“你还有多余的样本?”
“当然,否则我拿什么和您讲价呢?”
“在哪?”
易钧记得谢青被捕搜身时身上并无重要物品,特工队在其他窝点查获的也都是普通的毒品和违禁药物。
“您现在就想知道?”
易钧眯了眯眼,显然对他转弯抹角的言辞颇为不悦。
“刚才忘了告诉你,赦免令可以留你一命,但你余生将永远监*禁,所以你休想再跟我耍什么把戏,”他厉声道,“现在就说。这些危及境内安宁的东西,调查局必须尽快对进行销毁,以免夜长梦多,再生变故。”
谢青定定看着他,半晌说了一个地点。
“文川,你去探个路,”易钧按铃,“多带点人,我把调用权限给你,看看他是否耍诈。”
“是,”施文川领命起身,走前留了一句话,“那个,局长,名单的核对结果您最好来过目一下。”
易钧到外间稍作休息,慕羽漠把情况跟他简单陈述了一下,他拿着名单重新回到里间。
审讯继续。
“‘烛阴’的所有成员,包括曾经隶属红螺寺和暗夜门的残党,现已基本肃清,不过有几件事想向你确认一下,”易钧翻着名单,“第一,你最亲近的两个手下K和L在哪里?特工队几次行动都没遇到他们,登记剿灭尸体信息的时候始终没对应上,现在就差他俩了。”
谢青摇头:“我不知道,如果你们找不到,只能说明我被抓后他们逃了,至今躲藏得很好。”
“躲得再好也不可能躲过所有监控。我让人从警署调取了前后两个月的记录,代号为K的柯亦失踪的时间可不是你被捕的十六号,而是早在十一号就从监控里消失了,此前你们都一起行动,若非你叫他躲藏,或是他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吧。”
谢青沉默了一会儿。
“避开监控对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