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事。”
韩恋晨又梦到了玉蟾宫门口的那晚。凌初夜用最亲密的姿势搂着她,嘴里说着最吓人的话,像毒蛇缓慢吐信。
黑夜与乌云搅拌在一起。
她从玉蟾宫跑出来后,公交车却没有把她带往学校的方向。下车后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不知不觉停在了一扇门前。她抬手想按门铃,又没按下去,转身走出几步,门锁在背后传来咔挞一声。里面的人开门出来叫住她。
“你啊……从来学不会隐藏气息,”林雨惜确认是她,才把□□搁回门边柜上,让她进来,“你们任务也搞这么迟吗?你怎么跑这来了?”
她在门口踟蹰片刻,还是进来了。
“要打雷了。”她目光游移地说了一句。
韩恋晨害怕雷雨天。并没有很讨厌,但是害怕。有时她把这份害怕转义为讨厌。
江北多雷雨,跟随林雨惜跑东跑西历练的日子里,有数不清的雷声隆隆的凌晨,她会去隔壁房间门口敲门,如果是同一个单间,就直接挪过去躲进对方的被子里,起先林雨惜冷着脸赶她下去,后来耐不住软磨硬泡,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也随她去了。
打雷的那几秒,十几秒,她说,周身空荡荡的感觉最强烈。
空无一人,空无一物。
林雨惜问她有什么心事。她咕哝了一阵。
“雨惜,你说喜欢一个人,会想一直欺负她吗?这是正常的吗?”
“不正常。”
韩恋晨得到满意的回答,抱紧了林雨惜的手臂。
她一度想提起凌初夜,对方的警告却在脑海里盘旋,于无形中扼住咽喉。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她谨慎地说了两句。
林雨惜闭着眼,一点反应也没有。
韩恋晨以为她也不信,不料她平平道:“你第一天见人黑白通吃吗?”
那倒不是。韩恋晨想着,自己不也算黑白通吃?
“你相信我说的?”
“相不相信,世界有时就这么运转,像制定好的铁轨一样,上面有各种潜在的规则和利益交叠,不是非黑即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试图高调地去拆它们交叉的地方。”
“那你怎么看凌初夜?”
“凌初夜……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但城府很深的人,我不和他深交,”林雨惜睁眼,转过来,看着韩恋晨几乎埋进枕头里的脸,“阿晨,不要神化你所在的七剑。某些方面,它和你所说的暗夜门没什么两样,大家都是谋利的组织,既然如此,一视同仁,要么哪边的高压线都不踩,要么……”
“我悄悄踩,不被发现?”
“错,”林雨惜叹了口气,去揪她的鼻子,“中考物理多少分啊你?”
“及格了。”
“学过电路原理吧,为什么鸟站在高压线上却不会被电死?”
“啊,”她回忆,“因为没有电压差?”
“对,或者说电压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没有形成回路——但也有被电死的鸟,小时候我在报纸上看过类似新闻,两只鸟在高压线上嬉戏,双双触电而死,还造成半个城区停电。”
韩恋晨恍若明白了什么。
“阿晨,保护好自己。”
林雨惜说下次任务要去湘西附近,时间会很久。
“湘西……”她小声喃喃,“雨惜你知道吗。”
“嗯?”
“那里到处是悬崖,森林,和红色的水。”
林雨惜没有很快接话,韩恋晨听着她平稳的呼吸,以为她睡着了。
“两年前。我在那里看见……”
雷声在此时响起。
看见什么?
话没说完。梦醒了。
头顶还是一模一样的吊瓶。
韩恋晨猛地坐起,拔掉了针头,手背顿时鲜血直涌。
接着她被床边的陆萧训了一通。
她指着所剩无几的吊瓶:“这不是都快吊完了吗?”
剩一点点的浪费也是浪费。但陆萧拗不过她,于是只给她止了血,没有重新扎针。
“烧退了,各项数据基本恢复正常,”陆萧一边输入检查报告,一边吐槽,“凌初夜说你生病都安分不下来,是一点没错。”
“他在哪?”
“去警署了,你醒来前两个小时走的,”陆萧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他很担心你,昨天你刚醒又发烧,他又在这守了你一天。”
大脑还停留在空白的状态,她问了下时间。
陆萧答二月二十号。
韩恋晨活动两下胳膊,又摸了摸脖子,感觉确实好多了。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是假的。只是暂时的。
从她查到的记录来看,这样看似平常的周期至少已经重复了五次。
记录?
她愣了一下,开始回想。
什么记录?她是什么时候查的记录?
“今天有任务吗?”
“没有。后天有,我这边有点忙,凌初夜会联系你和洛云泽。”
“我可以请假吗?”
“大概……不可以,”挂着一身倦气的雨花剑主夹起记录板走到门口,“林老师有课,阿妍也去不了,她状况不太好。”
“她又住院了?”
“在A区,我过会儿还要去看下。上次回来她又呕血了,很有可能后面都不能出任务了。”
韩恋晨跟着陆萧去了A区的监护病房。凌初妍还没恢复意识,戴着氧气面罩躺在床上,房间暖气很足,她的脸却白得像结了薄霜。蓝羽